第 49 章 上東都(2 / 2)

重門殊色 起躍 6090 字 10天前

謝副使還真就讓他把謝家這個鐵雞蛋,敲出了一條縫。

周鄺不以為然,“他謝副使也算得上臂膀?資質平平,不堪重用,我還納悶父王當年是如何看中的他,以為瞧的是一個‘忠’字,如今好了,彆說忠,他竟還敢轉頭把刀

對準自己的藩主,謝家出了他這麼個不忠不義的東西,簡直就是佛頭著糞,他卻敝帚自珍,非要當自己是個人物。”

跟著謝劭在鳳城裡混了十來年,聽多了,這會兒罵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周夫人當看猴一樣,“你激動什麼,我說是謝副使了?”

中州靖王府的臂膀,從始至終都不是什麼謝副使。

而是謝仆射。

謝仆射乃進士出身,陛下平定江山的當年,便看中了他的才華和度量,親自登門招攬。

謝仆射也沒讓陛下失望,一度替陛下在新朝和舊朝之間找到了平衡,讓陛下了結了一塊心病。

因此封他為左仆射,中書侍郎,行中書侍中之職。算是大酆開國以來被封的第一位左相。

謝仆射在位的那幾年,為官清正,對上儘忠儘孝,對下不顯官威,更是以惜才為名,曾為陛下舉薦了不少能人異士。

至今朝中半數的臣子,怕是或多或少都承蒙過他的恩惠。這樣的人,到了鳳城王爺的地盤,怎麼可能不讓人防備。

周夫人繼續道:“當年謝仆射辭官到了鳳城之後,朝中多少雙眼睛盯著,本以為閒雲野鶴了這些年,一不問朝政,二不與我王府有任何牽扯,當也不會被人盯上,如今看來,就算他不想招惹是非,隱遁避世,也還是逃不過,會被人主動找上門來。”

周世子聽明白了。

他就說呢,謝道遠何德何能

可這一想明白,愈發不淡定了,“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那如今該如何是好,謝道遠此舉便是要將謝家滿門送上斷頭台。”這才想到了謝劭,忙同周夫人道,“孩兒敢同母親擔保,謝兄為人磊落,定不會與謝副使苟同。”

此時謝兄想必也知道了謝道遠的所做所為,必會前來相告。

可謝道遠又怎會讓他出府,這會兒怕不是已將人關了起來,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我這就去找謝兄。”

人還沒走出去,外麵的一位侍衛匆匆進來稟報:“夫人,世子,謝家的三公子和三奶奶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周鄺麵色一喜。

周夫人也很意外,“快請。”,話音剛落,便見到一位滿脖子鮮紅的婦人突然被推到了門前,身後緊跟著謝劭和溫殊色。

不明白

這是為何,周夫人和周世子齊齊一驚。又才認了出來,跟前這位狼狽不堪的婦人不就是謝副使的夫人,謝家的大夫人。

兩人震驚之間,謝邵已先抬步跨了進去。

往日大夫人來王府,哪回不是體體麵麵被周夫人派人請進來,客客氣氣地招待著。今日這般狼狽,有多丟人,從周夫人那道驚愕的目光中,便能看出來。

心中又將自家出的兩個叛徒罵了一通,腳步遲遲不動,不願入內。

適才一進王府,謝劭和溫殊色手裡的刀便被侍衛收繳,人已經帶到了王府,也不再擔心大夫人還能耍出花樣。

見她立在那不動,溫殊色沒有耐心,往她後腰上猛一推,大夫人腳下踉蹌幾步,被迫進了屋。

前一刻才收到謝副使關閉城門,攔截王爺的消息,後腳自己的夫人便被帶到了王府,周夫人和周世子怎麼沒料到會見到如此場麵。

周世子心頭一震,激動地迎上謝劭,“謝兄.”

謝劭卻一掀袍擺,先對著周夫人跪下,拱手道:“家中長輩愚昧無知,著了奸人之道,今夜冒犯了王爺和周夫人,晚輩規勸無用,隻得擒其家眷,前來同夫人請罪,如何處置,全憑周夫人決斷。”

一句話乾脆利索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周世子轉頭再看向自己的母親,眼中頗有些顯擺的意思,他就說謝兄會永遠站在他這一邊。

往日周夫人從兒子口中沒少聽過這位謝家三公子的事跡,知道其品行不差,暗裡也曾留意中,確實是個可靠之人。

而真正同其接觸,是在謝邵到王府任職之後,與他麵對麵地聊過幾回,周夫人便明白,虎父無犬子,將來能繼承謝仆射衣缽之人,恐怕還得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

如今見他把大夫人帶到了跟前,一麵佩服他能在如此斷的時辰內看破局勢,一麵又忍不住敬佩他的果決。

“謝員外,快起來吧。”周夫人稱呼起了他的官名,抬眼看向他身旁的溫殊色,和聲道,“府中驚變,二位也受到了驚嚇,先且坐下,慢慢細說。”

一旁的嬤嬤忙上前,挪了兩張官帽椅,挨著並放在周世子對麵。

兩人一坐下,偌大的堂內就隻剩下了一位狼狽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