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劭抬手把她一縷發絲,拂到了耳後,沒再耽擱,隨許荀去了後院。
再出來已收拾好了妝容,一頭墨發梳理整齊以銀冠相束,深藍色錦緞圓領衫袍,胸前繡山水圖樣,肩背筆直,身形精瘦,麵容也清洗了乾淨,臉色雖有些蒼白,卻依舊掩蓋不住眉眼之間的英俊傲然之氣。
許荀一時看失了神,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曾經立在皇榜前,大放厥詞的明媚少年。
見人上前,將手裡馬匹的韁繩遞給了他,“三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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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劭離開後,溫殊色坐在台階處,一步也沒離開。
閔章去後院把水袋裝滿,遞給了她,溫殊色飲了幾口,繼續坐在那等著。
頭頂的太陽漸漸偏西,柱頭上的陰影從她身後也一點一點地移到了身前,徹底將她籠罩,身後的房門終於打開。
聽到動靜,溫殊色立馬回頭趕去門口,捏著心問道:“大夫,他如何了?”
“血止住了,人也醒了,不過還得先熬幾個晚上,多買些補血的食材,少食多餐。”
聽到人醒過來了,溫殊色卸下一口長氣,全身頓覺一陣無力,“多謝大夫。”
軍醫又囑咐了一句,“多讓傷者休養。”抬步先出了門。
溫殊色跟著閔章進去瞧人。
裴卿正躺在床上,傷口已綁上了紗布,上身赤
裸,什麼也沒穿。
傷者為大,溫殊色不拘這點小節,上前在他傷口處瞧了一眼,關心地問道:“裴公子怎麼樣了。”
她一番打探,反倒把裴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南城時,自己以命攔住了裴元丘,本就沒打算出來,沒料到還能活著。
在馬車上意識一度消失,再睜開,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腹部的傷口不小,軍醫縫合好後,上了金瘡藥,也是剛醒來,溫殊色突然闖進來,他目光一時慌張,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虛弱地喚了一聲,“嫂子。”找不到衣裳遮掩,作勢便要起身。
“彆動。”溫殊色止住了他,“我是你嫂子,長嫂如母,你不用介意。”兄長早些年還挨過父親一頓板子,還是她替兄長上的藥。
她一說,裴卿更彆扭了,什麼如母,自己比她還大
總之人醒過來了就好,其他的都不是事兒,溫殊色一副不介意的豁達模樣,裴卿卻極不自在。
閔章似乎也覺得不妥,轉身找了一件衣衫,搭在了裴卿身上。
魏允和小廝已被魏家的人接走了,隻剩下了三人。
從昨夜到現在,幾人死裡逃生,都還餓著肚子,她和閔章還能挺一挺,但裴卿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能挨餓。
托許指揮的麵子,到軍營保住了裴卿的一條命,已經感恩戴德了,不能再去麻煩彆人討藥材和吃食。
回頭同閔章交道:“你去外麵買些吃食回來吧。”
閔
章跟了一個破了產的窮主子,口袋比臉還乾淨,身上並沒有銀錢。
臉色一紅正尷尬為難,便見溫殊色挽起衣袖,裡麵的胳膊上綁著一條絹帕,取下來拆開,裡麵便是兩粒碎銀子。
交給閔章,“先拿著。”又伸手掏向了後領子,半刻後從領子裡又翻出了幾粒。
再是褲腿,鞋襪.
幾處碎銀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十來兩,
全身的銀錢都掏了出來,這回是乾乾淨淨了,不顧兩人驚愕的目光,交代閔章,“給裴公子多買些補血的東西,再給咱們買點吃食,餘下的銀錢,打聽一下哪裡有便宜點的客棧。”
他們總不能一直住在軍營。
魏允走的時候,倒是再三邀請過,說等謝劭回來後,便先去他魏家安頓。因救謝三自己已拖累了魏公子,險些讓人家賠了一條命,哪裡還有臉上門再打擾。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