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他眼裡的輕視,溫殊色辯解道:“人不可貌相。”
夥計轉過臉,露出半邊嘲諷的臉,語氣尖酸:“那公子倒是拿出點真本事,讓小的能對您刮目相看。”
“你這是何態度。”閔章再也看不下去,“三公子我們走吧。”
溫殊色盯著他臉上的囂張,這等子被人看扁的滋味兒,從溫二爺暴富後,她就再也沒有體會過了,難不成還要在自己門前,受這窩囊氣,“不瞞公子,我就是個算命的,你要不要算一卦。”
夥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來,“公子有那閒功夫還是替自己算一卦吧,東都這等地方不是人人都能留得住的,還是把錢存著,吃一頓飽飯。”
“我算了,我乃富貴之命。”眼瞅著對方臉上的諷刺更上一層樓,溫殊色吸了一口氣,“我給閣下也免費算一卦吧。”
不容他拒絕,認真地把他打探了一番,“閣下麵相刻薄,我算,一刻之內,你必有大難降臨。”
夥計臉色一沉,不等他發作,溫殊色又道:“把你們管事的叫來。”
夥計壓根兒不把她放在眼裡,“小的勸公子一句,彆讓自己太難看。”
閔章就差拔刀了。
溫殊色回頭,“閔章,你去外麵等著,我同他說兩句,要是一刻後還沒出來,你就進來把這兒
掀了。”
夥計一聲冷笑。
閔章沒動。
溫殊色盯著那欠揍的夥計,推他,“去吧,我今日吃不了他家的東西,我氣兒都不順。”
知道自己這位三奶奶是個什麼性子,自己主子那等厲害的人物,在她手裡都討不到好,到底還是不放心,“有事就叫屬下。”
“知道。”
等閔章一出去,溫殊色便仰頭問跟前的夥計:“你東家是不是叫溫仲景?”
這覓仙樓是幾個月前才轉手,無論是經營還是裡頭的人都沒變,背地裡幾乎沒人知道換了東家,夥計麵上的諷刺之意一凝,“你怎麼知道?”
“你沒見過他?”
“見過。”
溫殊色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臉往那夥計跟前一懟,“那你眼睛瘸了嗎,人人都說我這張臉與溫二爺有七分像,你瞧不出來?”
那夥計一愣,當真打探了起來。
溫殊色瞪他一眼,不給他看了,“把文叔叫出來。”
那夥計一聽他叫出這個名字,心頭便是一緊,不敢再耽擱,結結巴巴地說了一聲,“稍,稍等。”轉身便去了後院。
不久後從一側廊下走出來了一位老者,忙得腳不沾地,聽說有人鬨事,很不耐煩,“誰啊,一兩銀子,他也好意思進來.”
話還沒說完,見到前麵的身影,神色一凝,半晌後,突然快步上前,激動地道:“哎喲,二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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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章在外緊張地候著,一直留意裡麵的動靜,一刻一到,立馬推門。
卻見適才那位蹬鼻子上臉的夥計,正對著溫殊色一臉賠笑,“少公子稍等片刻,很快就好。”
閔章一愣。
一炷香後,溫殊色便坐在了堂內的位子上,跟前木幾上擺著的菜肴,怎麼也不止一兩銀子。
不僅是她,閔章也被那夥計熱情地帶到了一處,跟著飽吃了一餐。
前後的差彆太大,閔章實在摸不著頭腦。
從酒樓出來,溫殊色才同他解釋道:“遇上不講道理的,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要不聽,咱們就不能同他客氣,找他上麵的主子,在外做買賣,最注重的便是名聲,老板誰不想自己的生意好,反而是底下這些打雜的,看碟下菜,喜歡捏
麵人兒,這不,老板一叫過來,這事兒也就擺平了,咱們還能白吃一頓。”手掌一攤開,露出個紅牌子來,“瞧吧,還給咱們送了一頓,等你主子回來,咱還能再來一回。”
看了一眼閔章愕然的神色,笑著道:“是不是運氣好?”
閔章點頭。
確實好,好得有點不太真實。
“如此一想,先前那一頓白眼,倒也值得了。”溫殊色一副因禍得福的模樣,說得極為逼真。
閔章慢慢地也被她感染,“三奶奶乃有福之人,氣運必定好。”
這話就像是開了光一般,接下來兩人去找房子,一找便找到了一位老熟人頭上。
溫殊色上前去叩門,門扇一打開,閔章便覺裡麵的婦人眼熟得很。
直到聽到溫殊色喚了一聲,“晴姑姑?”閔章瞬間想了起來,這不就是三奶奶的貼身嬤嬤嗎。
前段日子似乎是老家出了事,同三奶奶告了假。
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
閔章意外,溫殊色更意外,頓了幾息才驚呼道:“晴姑姑?”眼珠子往後麵一挑。
晴姑姑會意,到嘴的話,立馬收了回去,“二娘子怎麼也來了東都.”
他鄉遇舊人,格外激動。
閔章立在院子裡守著,主仆二人在房裡敘舊。
房門一關,晴姑姑便是一臉擔憂,“前幾日奴婢原本還打算回鳳城,到了南城,誰知南城封了城門,不讓出也不讓進,又聽到鳳城傳來的風聲,謝家大爺他是不想要腦袋了嗎,怎就造反了呢南城出不去,奴婢隻好折了回來,一直等著娘子的消息,娘子可算來了”
這幾日她心急如焚,奈何回不去,隻能在這兒乾等著消息。
“娘子是怎麼過來的,老夫人可知道?”劈裡啪啦一通問,又細細地把她瞧了一圈,心口一酸,“二娘子這一趟怕是吃了不少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