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色一變,立馬明白了他什麼意思,自己能說出剛才那話,便沒有怕過,反而覺得痛快,“謝都虞,可彆怪屬下下你麵兒了。”說完,後子猛往後一仰,手裡的銀槍朝著謝劭刺去。
謝劭同樣一個側身避開,銀槍的銀槍卻沒收回來,動作極快,完全不給那人喘氣的機會。
幾招過後,那人臉色慢慢地起了變化,不敢再輕敵,可就算是全力以赴了,似乎也並沒有扳回局麵,好不容易從那槍口下躲開,還沒來得及還擊,又被他壓製住。
謝劭的銀槍在他身前身後不斷穿梭,搶頭刺破風口,發出了一道道“呼呼——”的震動聲。
彆說腳下的馬蹄被逼得無法前行半步,就連馬背上的身子都沒有伸直過,頓時惱羞成怒,手中銀槍一挑,劈頭朝謝劭砸去。
謝劭俯身,銀槍在後背打了一個璿兒,正麵迎上。
槍頭碰到的瞬間,那人隻覺手腕一麻,還沒反應過來,手中銀槍已落在了地上。
士軍沒了武器,在戰場上便等同於沒了命。
那人坐在馬背上,臉色一時赤白相交,謝劭收回銀槍,一夾馬肚,“撿起來吧,心氣不錯,多練練,日後不愁升不了官。”
這回個個都不敢吭聲了。
那人翻下馬背,去撿銀槍,臉色雖然不好看,倒也輸得心服口服,跟在謝劭身後,眼中再無輕視之色。
一行人出了軍營,去往梁門,日頭烤在頭頂上,火辣辣地曬,很快汗流浹背,街頭上的行人卻不減,依舊車水馬龍。
遠遠瞧見堵在城門口的一隊人馬,見馬車上全是一個個的木桶,謝邵轉頭,問身旁最近的侍衛,“那是何物?”
親眼見識過他的真本事,這會子都打起了精神,那人忙回稟道:“從南城運來的蜜桃,每年這時候都會進貢。”
謝邵又問:“送去哪兒的?”
“皇後娘娘的寢宮。”
謝邵瞧了一眼,緩緩駕馬過去,守城的侍衛見是馬軍司的人,知道要來查貨,正好偷個懶,
齊齊從那太陽底下挪到了陰涼處。
早前便聽人說馬軍司來了一位都虞候,長得比女人還標誌,如今一看,最前頭馬背上那人,豔陽當空照在他身上,銀冠下的那張臉,白白淨淨的,又俊又仙,可不就是比女人還美嗎。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了。
謝劭沒理會暗處投來的那些目光,翻身下馬,親自上前揭開了木桶蓋兒,裡麵果然是一顆顆新鮮的蜜桃,轉頭問侍衛,“運了幾批進城了?”
侍衛的目光正落在他臉上,沒料到他會突然看過來,視線一對上,心頭竟是“咚咚”兩跳。
馬軍司的人豈能看不出來這些人的齷齪心思,適才被謝劭擊落銀槍的趙淮,上前一腳踢在那侍衛屁股上,“龜孫子,問你話呢,你臉紅個什麼勁兒。”
三衙內都知道馬軍司的人最不好惹,那侍衛垂頭,再也不敢亂看,回答道:“今日這是第一批。”
謝劭聞言放下了蓋兒,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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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太子被廢後,皇後便病了一場,吃不下東西。
到了傍晚,宮中的奴才見她還沒宣傳膳,便進來勸道,“娘娘不進食,身子怎能扛得住,殿下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該憂心了。”
一提起太子,皇後果然有了精神氣。
從小到大,太子何曾離開過皇宮,皇上不顧父子之情,狠心把人趕出了皇宮便罷了,如今連太子的位置都沒了。
人人都說帝王心涼薄,她總算明白了這話的道理,什麼親情比紙還薄,唯一的親生兒子說廢就廢,不僅毫不關心,還日日召見他那不明不白的乾兒子,他這是當真要扶持周家娘子生的那個野種了。
可惜最近她派去荊州的人,半點消息都沒探到,那靖王就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壓根兒就沒有父親。
勉強坐起來,點頭讓人傳膳。
飯菜擺上桌,卻沒有半點胃口,正打算讓人撤走,太監又走了進來,低聲道:“娘娘,南城的蜜桃今兒到了,奴才讓人給娘娘抬進去。”
太子知道她喜歡吃蜜桃,便讓人在自己的封地上給她種了大片蜜桃樹,每年到了這個時節,都會運來皇宮。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又到了蜜桃的季節,可惜身邊再也沒了太子的身影。
皇後傷懷一陣
,吩咐道,“抬進來吧。”
片刻後,進來了兩名太監,彎腰把一筐蜜桃放在了皇後的跟前,一人退下,另一人卻立在那不動。
皇後正詫異,便見那‘太監’抬起頭來。
跟前的這張臉,不是她正想念的兒子前太子周延,又是誰。
皇後一驚,嚇得起了身,忙把屋裡的人屏退乾淨,讓人守好門,這才緊張地看著前太子,“你怎麼進來了?有沒有被人瞧見。”
他父皇如今是恨不得把他打進地獄,這時要被人捅到他麵前,怕是會要了他命。
幾日不見,太子臉上生了胡渣,先問皇後,“母後可還好。”
“我都好。”皇後點頭,看了一圈前太子,見人憔悴了許多,愈發心疼,眼淚不覺流了出來,“你父皇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