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前段日子回來休沐探親,無意中見到了啞女,被其美貌吸引,得知是王麻子的啞女後便動了歪心,給王麻子出了二十兩的價錢,讓他把啞女賣給他。
村長的兒子給他當女婿,還是個在南城當差的捕快,往後他這個當嶽父的豈不是也跟著長臉了。
王麻子自然樂意。
可當啞女穿上了村長兒子買回來的嫁衣後,那一刻王麻子突然才察覺到了啞女的姿色。
自己養了她一輩子,總得先報答他。
之後便有了啞女殺人的一幕。
等到村長的兒子抬著轎子來接人,可怎麼也沒想到,王麻子倒在血泊中,已經死了,啞女不知蹤影。
捕快靠著在南城的人脈,很快就有了啞女的消息,一路追到了東都,那啞女瞧著嬌小,可乾了十幾年的農活,腿腳靈活如兔子,愣是被她逃了幾回。
好不容易在鳳城抓住了人,又被她一口咬住手背,肉都險些掉下來了,隻得鬆手,一個不留神,她竟有膽子跑去衙門敲鼓。
捕快圖色不成,被耍了這一路,還自個兒被關進了地牢,一時惱羞成怒,不知裴卿身份,激動地道:“那匕首在我手上乃物證,我親眼所見王麻子的死狀,便是人證,身為捕快我有義務和責任逮捕她歸案,她卻汙蔑於我,讓我也陷入牢獄之中,大人眼睛雪亮,定不會讓這等手刃養父之人得逞,還請大人放我出去,把人交給在下,由在下帶回南城處置。”
小妮子敢與官鬥,這回要落在他手上,他非要弄死她不可。
說完好半天了,卻沒見跟前的人反應,“大人.”
裴卿問:“人證物證,都是你?”
捕快點頭。
裴卿同阿福使了個眼色,“乾脆點。”
沒等捕快反應過來,阿福上前一刀子劃了他喉嚨。
裴卿轉身看向身後一臉冷靜的謝恒,“勞煩謝大人處理一下。”
—
啞女被裴卿帶到了寧王府,安排在了後院,“你安心住下,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沒人會再抓你。”
啞女要對他行跪,被裴卿扶住,“你沒錯,不必跪。”
啞女愣了愣,呆呆地看著裴卿,她殺了人,怎會沒錯。
“要是我,我早就殺了他。”裴卿抬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頭,安撫道:“不用怕。”
裴卿與其他三人相比,屬於五大三粗的類型,即便唇角往上彎在笑,也看不出來半點風雅,反而越笑越憨厚。
可在啞女眼裡,便是最好看,最溫暖的。
夜裡的夢魘再次把她逼醒後,啞女便想起了那道笑容,走投無路地到了他的書房外,怕被發現,蹲在了長廊的柱子後,偷偷地看著那屋子裡亮起來的光。
養父一死,在這個世上,她相熟的人隻有裴公子。
除了養父之外,他是頭一個與她說話的陌生男子,也是唯一一個待她溫柔之。
噩夢和未知的害怕,比起她一人住在林子裡還要可怕。隻有這般靠近那絲溫暖,她才沒那麼害怕。
等裴卿半夜從書房出來,便見前麵的廊下蹲了一道影子。
走過去後,啞女不知已蜷縮了多久,一雙腿發麻,一時起不了身。
裴卿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問道:“害怕?”
啞女點頭。
從深淵裡出來的人,知道待在深淵裡的滋味,裴卿把她拉起來,伸出手輕輕地抱了住她,“彆怕,我在呢。”
啞女知道自己不該碰他的,可她控製不住,貪念那份溫暖,不由也輕輕地拽住了垂在他腰側的衣袖。
感覺到了她對他的依賴,裴卿微微愣了愣。
自己這輩子被無數人照顧過,母親、謝兄、周鄺、崔哖、最後是靖王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旁人的寄托。
心頭的自艾自憐,化成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低頭同啞女道:“住我屋裡吧。”
—
過了一段日子,王府內便傳出了流言,說王爺身邊新收了一位貼身婢女,不僅伺候王爺的吃穿,還同王爺同吃同
住。
謠言一起來,個個都開始議論,有人歎息,人雖聰明伶俐,可惜是個啞巴,不然憑其姿色,怎麼著也能封個側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