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消息傳到殿外,立在殿外等候的臣子,齊齊跪拜。
溫殊色得知時,已是下午,晴姑姑正陪著她在院子裡散步,祥雲匆匆從外進來,人還在廊下,先忍不住向她開口了,“娘子,娘子太子妃生了,是位郡王,母子平安。”
祥雲生怕溫殊色擔心,一口氣全都稟報了。
“當真?”
懷胎
十月,終於熬到了這一關,溫殊色一臉興奮,若是個郡王,阿圓就輕鬆多了,至少近段日子,不會再有人急著往東宮內送女人。
溫殊色剛鬆下一口氣,又緊張了起來,她倒是解脫了,自己還沒呢。
也不知道阿圓順不順遂,“她何時生的?”
祥雲看出了她的緊張,忙道:“昨兒夜裡發作,早上就生了,一切都很順遂,娘子也會順遂。”
說得輕鬆,這不也痛了一夜了。
太子妃先卸了貨,溫殊色的日子更為漫長。
度日如年,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每日都在同院子裡的丫鬟們猜測,今兒希望是男孩,明兒又希望是女兒。
無論是男是女,她都喜歡。
不知道郎君何時回來,能不能趕上孩子出生。
眾人知道她在盼什麼,個個都不敢在她麵前提起三公子,眼見著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謝仆射和二夫人也在著急。
二夫人著急起來,連著謝仆射一塊兒損,“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這爹當得可真輕鬆,隻管拍屁股走人,等回來了就有個娃了。”
“你說兒子就說兒子,彆睜眼說瞎話,我哪像他,你當初有身孕,我日日相陪,不過是最後生產,我不知情況,從宮裡趕出來,晚了半個時辰。”
就是那半個時辰,謝劭落了地,已被二夫人說叨了大半輩子了。
要是那兔崽子還不回來,他這輩子怕是都抬不起頭。
立夏那日,河西河北的軍情終於傳回了朝堂。
—
半年前河北河西關邊。
遼國同河西河北打了幾場假仗後,嘗到了甜頭,為此上了癮,動不動就來騷擾一回。
統領河西河北的兩位大將,也逐漸意識到了問題,但礙於朝廷還在背後,大遼開的價再高,也沒有真正打起仗來,消耗得數量大,隻能一麵同遼國討價還價,一麵與朝廷派來的謝劭周旋。
知道謝劭沒在官船上時,兩位大將便下了殺心。
卻一直沒找到人。
偏生這時候,遼國不講信譽,打了一場真仗,兩名大將連夜前去談判,遼軍想要給大酆新帝一個下馬威,並不買賬,攻勢凶猛,加之兩地的並將假仗打習慣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兩日之內便丟了一座城
池。
兩位大將焦頭爛額,提高了談判的條件,讓遼國收了好處,暫行先退兵。
錢財湊好,秘密運去了遼國。
半路上卻被一個兩地之間以盜竊為生的江湖門派,當地人稱為菩薩娘子的團夥劫截了軍隊,把送去遼國的‘議和’的財物全都掠走了。
遼國沒收到財物,兵將再次逼近,在城門外叫囂。
謝劭雖然不在官船上,當還有其他隨行的朝廷官員,兩名大將儘管再震怒,也不敢以真正的罪名,明目張膽地派人捉拿。
最後用了一個清繳土匪的名頭,派軍攻入山頭。
到了那兒,彆說是人了,一個銅子兒都沒見到,人去樓空,從此,河西河北的大將,不僅要應付遼國的騷擾,和搜查謝劭的下落,還同江湖門派打起了貓捉耗子的拉鋸戰。
此等局麵,一直僵持到了春季,以大酆軍中的一名無名小將,意外殺了遼國的一位將領,並燒了遼國的糧倉為導火線,遼國向河西河北正式發起了戰爭。
一場仗打了一個多月,河北河西的地盤連續被吞。
大將終於意識到了嚴重性,一封急報送回東都,要求增加援軍,但遼國早有準備,野心膨脹,大軍一路攻到了河間府。
眼見大勢已去,遼國歡呼之際,突然從太原府殺出來了五萬兵馬,如同神降,擊退遼國。
幾日後遼國大敗,退出了河間。
五萬兵馬卻沒有片刻停留,追著遼國往外趕,所有的糧草和裝備,都跟在了大軍身後,沒有後顧之憂,五萬大軍已一月之內,把河北河西兩位大獎丟失的城池儘數奪了回來,且將遼國大軍逼到了原來的邊境十裡之外,摧毀了遼國建立在邊關的瞭望塔。
新帝即位之後,同遼國的第一場仗,由謝劭主帥,東洲節度使寧王周安援助。
皇帝令寧王屯兵五萬在太原府,朝廷的糧草繞了一個大圈,沒有交到河西河北兩位將士的手上,而是給了河東寧王周安。
這一戰,徹底地架空了河西河北兩位大將。
昔日兩位大言不慚,以邊境安危為籌碼,威脅朝廷的那些手段,便成了打自己嘴臉的催命符。
知道大限已至,兩位大將想要渡河,被謝劭的兵馬堵在了江河岸上,儘數落網。
通敵的證
據已有,隻等押回東都問罪。
捷報傳回東都時,天氣已經轉暖,院子裡的幾顆石榴樹,已落了花瓣,開始結果。
一屋子人終於喘了一口氣,從邊關東都,快馬十來日,正好能趕上溫殊色臨盆。
就看溫殊色肚子裡的孩子等不等他爹了。
以往邊關沒有消息傳來時,晴姑姑和祥雲不敢在溫殊色麵前提謝劭半個字,如今有了消息,祥雲才敢提及,“娘子再堅持一陣,姑爺很快就回來了。”
但比起等待謝劭,溫殊色對肚子裡那位還未出世的小祖宗更為忐忑。
太子妃也做完了月子,聽到謝劭傳回來的捷報之後,纏著周鄺陪她去了一趟謝家,看溫殊色。
還有幾日臨盆,溫殊色越來越緊張,二夫人請來的產婆已經住在了府上,隨時等著接生。
太子妃雖一臉幸福地告訴她,“痛完也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