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習以為常,仍是走到黎晚晚身邊,蹲下安慰:“痛?”
黎晚晚猛的點頭,打地鼠的頻率都跟不上她。
一眼看出了她常用的伎倆,尚輕舟指著地上委屈兮兮的軟團子,警告道:“黎大碗你少來!!!又要訛我一頓飯是吧?我告訴你彆想,我最後一門考的不好,心情糟糕著呢,彆逼我篩你。”
黎晚晚戲上加戲:“這世道存天理,卻沒人義啊~”
“你!”
給尚輕舟氣的腳都離地了。
“你什麼你!你試試?”
溫禾攬著黎晚晚的肩膀,衝尚輕舟飛刀一眼,那眼神明擺著護懷裡的犢子而責怪他的意思。
尚輕舟受不了,秒認慫:“怎麼說也得改天訛吧,今天剛高考完,你們不嫌累啊。”
“早說嘛,那就改天。”
話音剛落,黎晚晚爽快的站起了身,素淨的笑臉上不染纖塵,哪有哭過的痕跡。
騙吃騙喝整整兩年,少一頓都不行。
尚輕舟氣笑了,啐了她一口:“就你戲精,金掃帚沒你,我都惋惜。”
溫禾哭笑不得:“那請問黎大攝影師剛才構建的是什麼氛圍感畫麵啊?”
“看不出來?那還是我演繹的不夠好。”
黎晚晚想著畫麵:“我們故事的女主角在簷廊等雨停,因而邂逅男主角的愛情故事。”
尚輕舟拆台道:“然後被男主角抄了一記後腦勺?”
溫禾咋舌:“你長舌頭了不起?”
尚輕舟嘟囔:“我又沒說錯。”
“你彆給自己太長臉,在我的構思裡,你隻能做配。”
“嘿~”尚輕舟啜泣:“我還呸呢!!!”
趕在尚輕舟發難前,憤怒的一陽指將男生的俊臉懟穿。
黎晚晚氣嘟嘟拾階而下,跳進了細密的雨絲裡,瀟灑的揮了揮手:“兩位教室再見吧,我要去找適合校園愛情氛圍感的男模特。”
外頭雨稀稀拉拉的下著。
“欸,晚晚,我有傘,你彆淋雨。”溫禾正想攔——
“彆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喜歡淋雨。”尚輕舟拿過溫禾手中的粉傘撐開,傘頂懸在兩人正上空。
他向她身邊靠近了一步:“我們也走吧,彆真趕不上回校的巴士。”
溫禾盯著黎晚晚走遠的身影:“好端端的,□□嘛趕著去淋雨啊?”
“還能因為什麼?”
尚輕舟隻管吐槽:“她沒錢洗澡唄。”
溫禾火速護起了犢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有巴掌,還是斷掌。”
“得,誰能懂她的腦回路啊,怪的很,考前都念了多久了,一直在說什麼'下雨天,會打濕姻緣線,會遇見喜歡的人。'”
尚輕舟沒有地位,扣扣耳朵,納悶道:“不是,她喜歡誰啊?又想遇見誰啊?”
*
黎晚晚在校園裡閒散的晃悠,欣賞著眼睛聚焦過的每一處空鏡,雨絲打濕了她的頭發,也讓身上的校服顏色加深,周圍還有撐傘看戲的考生投來的目光,她卻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氣壯。
北淵高中是百年老校,沿途經過的水泥路早已不再平整,經過落雨的修飾,三步一個凹凸不平的坑被隱形。
在踩到第十個陷阱時黎晚晚已經忍無可忍,網格的鞋子進水不說,鬆開的明黃色鞋帶一邊已經浸在了水裡,沾上了泥巴。
她心痛不已,磕磕絆絆走到花壇邊,蹲下身子係起鞋帶。
腳尖前的水坑裡,從天而降的雨滴降落,在其中激起圈圈漣漪,一下又一下。
耳畔是嘈碎的人聲,視野的更遠處,有人卻在這時,逆著人流,由遠及近,向著她在的方向,徐徐走來。
白色的休閒鞋亮眼,乾乾淨淨的踩在青石板上。
盲係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黎晚晚微抬起眼簾,細而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看見了來人穿著純黑色的休閒長褲,設計簡單的米白色衛衣,拉低尋常人身材的死亡穿搭卻遮掩不了他的身高腿長,清瘦挺拔,一手抄在褲兜裡,撐傘的手骨節分明,在陰沉的天色裡白的過分。
再往上,是頎長的脖頸上性感突兀的喉結,而他的臉虛掩在黑色雨傘的陰暗麵,遠遠打量,隻能粗略瞥見線條流暢的下頜角,緊抿著的薄唇,以及高挺秀氣的鼻梁,壓低的傘邊最忌諱窺伺,綿延涼雨的氛圍給他增添了幾分朦朧神秘的色彩。
潮濕的風吹著鞋麵上早就被係好的明黃色蝴蝶結,黎晚晚卻還保持著蹲姿沒動,眼神緊緊鎖死在眼前的風景上。
隨著他步步靠近,心口漸漸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隻是還沒得及辨明,眼前便是一片漆黑,隔開了她深究的探尋,也切斷了她同那人的聯係。
“黎晚晚?”
不知何時,早有人停在了身側,雨傘下墜傾斜,儘數偏愛向她。
黎晚晚應聲看去。
榕樹蔥蘢,少年逆光而立,粗製濫造的校服被他穿的一絲不苟,拉鏈與心口平齊,一張白淨清爽的臉上架一副銀白框的眼鏡,斯斯文文瞬間取代了呆滯刻板,這般正派長相的男生是絕對會受小姑娘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