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妻主很開心嗎?
小販不太懂蘇璟的話,但她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遭到遺棄的小郎瘋瘋傻傻的,將那把沾血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腰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純淨無害,“嬸嬸,我的妻主不見了,你帶我去找她好不好?”
玄都和燕楚好像不太一樣,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姐姐在這裡,那他也是這裡的人了。
小販懷疑他要拿著刀,跑去把他妻主宰了,不禁冷汗直流,勸阻道:“小郎,殺妻主是要掉腦袋了。”
蘇璟眸光驟冷,“你說什麼?”
他怎麼舍得殺姐姐,要殺也是殺了自己,將自己的血肉奉上,讓姐姐的身體裡永遠有他,永遠想著念著他。
小販捂著嘴,“我剛剛什麼也沒說。”
糊塗啊,這樣的妻主還要護著。
往黑巷外走了幾步,日光如流水般傾瀉而下,照在身上有股灼燒感,小販猛地止步,把袖子向下扯了扯。
“小郎,我便送你到這,黑巷裡的人見不得光,不能出去。”小販沉聲說道。
蘇璟斂眸,看來黑巷裡的精怪見不得光,一旦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姐姐不在這裡。
他收了刀,沒再為難她,“我要到什麼地方找我的妻主?”
小販狐疑地看著他,“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蘇璟有點不開心,他身上全是姐姐的氣息,如此濃鬱,未曾有一刻消散,這些精怪分辨不出嗎?
“那個,算了算了,你妻主姓甚名誰,我幫你去打聽打聽。”小販見他實在可憐,歎了口氣說道。
“楚,楚言……”
“你瘋了!”小販驚呼聲,打斷了他的話,著急忙慌地朝四周看來看去,隨後壓低聲音道:“楚乃國姓,你不要命了。”
國姓?
看來精怪住的地方也有自己的皇帝。
蘇璟的唇角情不自禁彎起,“我知道了。”
“什,什麼?”
“我要進宮。”
小販瞠目結舌,傻傻地望著蘇璟離去的背影,不由喃喃:“瘋了,都瘋了。”
黑巷外又是彎彎繞繞的小巷,蘇璟拐了好多彎,竟是走到了花溪街中。
彼時將至午時,日頭正烈,街道上空蕩蕩的,放眼望去空無一人,隻剩兩邊樓房影影綽綽,一派冷寂景象。
蘇璟茫然無助地立在街道中央,本想問問去皇宮的路,但兩邊的鋪子全關緊了門,大白天的,瞧著頗有些詭異。
乍然一道女聲自前方傳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下次保證管好自己的手,不讓它在犯錯了,再說了,這也不能全怪手啊,誰知道季辭蘭會大半夜在府外溜達,怪嚇人的。”
“知道了,彆在這擋路。”
熟悉的聲音劃過層層熱浪,在久旱的心田淋上甘霖,蘇璟捂著胸口,喘氣聲正一點點變重,他整顆心都在顫栗,想要破開血肉,朝著他心心念念的方向撲去。
不一樣的,這是不一樣的。
他站在姐姐的故裡,尋到了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一切真實得好像易碎的夢境。
他的眼中,目光所及之處,青色的裙擺停留在馬車邊,纖長的指尖撥弄著腰間的玉佩,她微微頷首,有些不耐地地盯著一處。
那一刻,落在她半邊臉的日光跟著柔和不少。
再然後,玉墨出現了…
“陛下留步。”玉墨提著個花籃,匆匆走至楚言攸跟前,將花籃遞過去,“陛下,此乃奴親手做的鮮花餅,季女君嘗過,味道還不錯。”
他似乎很緊張,握著花籃的手跟著聲音發抖。
楚言攸並不想惹這些風流債,但想到先前季辭蘭追出來說的話,還是側頭說道:“桑落,收下。”
“是,陛下。”
然桑落還未接過那花籃,不知從哪裡竄出的小郎擋了過來,硬生生害她退了好些步。
“不能收。”蘇璟喘著氣,看向玉墨時敵意很重,又牽上楚言攸的指尖,往後退了退,“姐姐,你不能收。”
鮮花餅,他也能做。
楚言攸懷疑自己大白天做夢了,不然為何瞧見了夢裡才會出現的小郎君,活的,熱的,還有呼吸。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蘇璟仰著頭,淚眼婆娑地望著她,忽而上前,埋頭抱住了她的腰,胳膊上的力道正慢慢收緊。
什麼人?
桑落拔劍,正要朝蘇璟砍去。
楚言攸連出聲道:“退下。”
“陛下?”桑落愕然,莫非陛下還真認識這郎君。
楚言攸眼神複雜,抬頭摸了摸蘇璟的頭,“無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