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把他當做一個孩子去對待。
他跌跌撞撞獨自摸索熬過了十二年,早已沒有孩子的天真,卻唯獨在季遙這裡,得到了她的包容。
她包容了他所有的不堪,仍舊把他當成孩子去保護。
江棄的腦袋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幾句季遙已經聽不清了,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含笑看著江棄,感覺少年長高了不少。
忍不住摸了摸江棄的腦袋,她笑著說道:“江棄,我突然發現,其實你也蠻可愛的嘛。”
江棄忍著羞恥說了一堆,就得到了一句“可愛”的評價,差點氣上心頭,但看見季遙那張眉梢皆是笑意的臉,又莫名消氣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季遙在他麵前笑得這麼……真心。
她以往也很愛笑,隻是大多時候是漫不經心的,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是他看不懂的情緒,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此真實的一麵。
江棄心底那抹不甘好像就飄散不見了。確實,事已至此,也都塵埃落定了。
他第一次接受兩人終將分離的事實,直麵季遙,問出了一直逃避的那個問題:“女魔頭,我們的血契……怎麼解?”
季遙再次訝異於江棄態度的轉變,半晌,還是看著他,有些殘酷又認真道:“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流雲墜毀了。”
江棄一愣,沉默半晌,不知在想什麼。
季遙心中暗歎,到底沒有再說什麼,默默走在他的前頭,一股低沉的無言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
突然,季遙的手再一次被拉住。
她回頭。
江棄緩緩拿出流雲墜,指尖從上麵溫潤的紋路輕輕撫過,黑眸沉沉,驀地下定決心,將流雲墜塞進季遙手心。
他抬眸,似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隻張了張嘴,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季遙實實在在愣住了,莫名地從那黑眸裡讀出了他未說完的話。
她想起來了,她與江棄初次見麵時,就曾“教訓”了江棄一頓。
那時候她說,她勉強算是照顧了他,所以他欠她一聲道謝;他強行召喚綁定了她,所以他欠她一聲道歉。
季遙實在沒想到,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