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即從隨身攜帶的藥囊裡掏出了一瓶藥,看著季遙一臉期待:“那阿遙你先把這個吃了吧。”
季遙謹慎地看著那瓶藥,透過透明的瓶身,可以看見裡麵流淌著不知名的綠色液體,她深吸一口氣,以一種慷慨就義的姿態,迅速拔了瓶塞,一飲而儘。
意外的發現沒什麼味道,和水一樣,但季遙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片刻過後,一股久違的眩暈感來襲,季遙鬆了一口氣,小暈一下,她扛得住。
但漸漸地,眩暈感加重了。
不妙,這次不知要睡幾天,季遙強撐著看了江棄一眼,迷迷糊糊說道:“幫我安頓好江棄……”
而後趴在桌上暈了過去。
江棄一驚,推了推季遙的手臂,警惕地看向雲嵐。
“哎呀,不用擔心,是藥效起作用了。”雲嵐笑了一下,絲毫不在意江棄那充滿敵意戒備的眼神,反而問道,“你們這一路過來,阿遙是不是就沒好好休息過?”
江棄愣了一下。
這一回她們趕了差不多兩個月的路,白天季遙有時會帶他四處閒逛,入夜就隨便找一家客棧入住,因著安全起見,他們住的都是同一間房間。
修仙之人沒有那麼在乎男女大防,在野外席天慕地都是常有的事。季遙一直隻把江棄當孩子看,她無所謂,江棄自然也聽她安排。
唯一的一張床給了江棄,他入睡時,季遙就坐在窗沿上,背靠著牆,抬頭安靜地仰望夜空的星與月,不知在想什麼。
江棄沒法再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的入睡,他想把床讓出來,季遙隻是笑了笑,說:“不用擔心,我早已辟穀,不吃飯不睡覺也死不了。倒是你,如今正是長高的年紀,要多睡覺才能長高高啊。”
江棄被她這哄孩子的口吻一氣,從此不再提這件事。
雲嵐這麼一提,他才恍然發現,他確實好像從未見她入睡過。
“我了解阿遙,”雲嵐開口道,“她自己過得就很隨意,不是個會照顧人的性子。但她既然把你認作弟弟,就一定會儘自己的努力對你負責、照顧你。”
雲嵐垂眸溫柔地看著沉睡的季遙:“可是她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啊。”
江棄也看著季遙,睡著的她似乎也不曾放下警惕,眉頭還微微蹙著。
這又是他不曾見過的季遙的另一麵。
他沉默了。
雲嵐轉而看向江棄:“阿遙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接下來便換我來照顧你吧。我已為你安排了客房和飯菜,你也先去休息,明日我來為你施針。”
她二話不說喚來侍女,帶江棄前去客房,江棄還是不安,但季遙不醒,他也沒有辦法。
他躊躇了一下,再看一眼季遙。
雲嵐輕輕地替季遙把散落臉頰的發絲彆到耳朵上,見江棄還不走,柔柔笑道:“阿遙沒事,你去吧。”
江棄驀地想起剛剛季遙哄雲嵐的那一幕,她們之間這麼熟稔,怎麼看也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操心……
他心中頓時有些悵然若失,泛起說不清的滋味,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