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取瓊玉花後,江棄與商夜便在迷霧中走散了,江棄被青崖白鹿襲擊墜入執妄花田,而商夜隨後也一同墜入崖底昏迷過去,醒來後誤打誤撞找到了她們。
總歸沒事就好。
不過……
那時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季遙隱約記起江棄與葉非修對峙的場麵。
“葉非修把你打傷了?”她把江棄按在椅子上,問道,“嚴不嚴重?我看看。”
江棄生生受了葉非修一道劍氣,內裡自然受了傷,隻是當時一心記掛季遙,硬是忍了下來,季遙一提起,他才發覺胸口處隱隱作痛。
好在他素來能忍,不想讓季遙擔心。
他搖搖頭,麵色如常:“我沒事。”
“真沒事?”季遙猶疑,思考要不要扒他衣服看看。
“我真的沒事。”江棄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他連忙捂住前襟,問道:“姐姐,你說的那個葉非修,就是歸星宗的……那個宗主嗎?”
看看傷口而已,他怎麼耳根紅紅的,一副被她…欺負的表情?
她這不還沒動手呢。
更何況,關心弟弟的事能叫欺負嗎?
季遙想起之前看他傷口的時候,他也是這幅羞憤的表情。
她克製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失落,也有些欣慰。
孩子大了,得尊重他的隱私。
他看起來並無大礙,反正飛舟全速前進,過幾日便能回到岐黃穀,若有傷,到時阿嵐自會給他醫治。
“這些藥你拿著,哪裡痛了就塗一塗。”季遙拿出傷藥放在桌上。
江棄默默看著那些藥,沒有拒絕。
季遙見他收下了,才答道:“沒錯,他就是歸星宗的宗主。”
“歸星宗……”江棄皺眉,“所以我遇到的那些,都是歸星宗的人。”
“我本以為歸星宗也是為滄瀾秘境而來,現在想來分明是衝著我來的。”
季遙頭疼道:“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我的行蹤的,找到了我,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棄沉默一會兒,抿唇問道:“姐姐,你與歸星宗,究竟有何恩怨?”
季遙看向他。
江棄也抬眸。
他的眼裡沒有質疑、沒有譴責,隻有深深的擔憂。
季遙笑了笑:“你早該聽說過的,不是嗎?”
傳聞裡,焰魔一夜之間,血洗整個歸星宗。
可是,這又是——
“為什麼?”
“為什麼?”季遙扯了扯嘴角,“我師父命隕朔川,皆因歸星宗而起,我殺回去,不過血債血償。”
江棄怔怔看她。
“你是不是還想問,既然是血債血償,報仇雪恨,為什麼我還會被他們幾個宗門聯合追殺?”
季遙嘴角的笑越發冷漠:“因為我墮魔了啊,魔頭說的話怎麼能被相信呢?一定都是狡辯,都是誣陷。”
“我信。”
江棄看著她自嘲的笑,心口針紮似的疼,握住她的手,低聲重複道:“我信。”
少年長大了,手指修長,手掌已經能完全覆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