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
那聲音在喚他。
“甜甜。”
真好,夢裡也有她。
“甜甜……江棄!”
屏風之後的呼吸聲在稍稍平穩之後,忽地變得急促,季遙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她又喚了幾聲,江棄沒有應答。
顧不得這麼多,季遙繞開屏風,來到水池邊,入眼就是江棄那張蒼白如紙的臉。
季遙掰過他的肩膀,輕拍他的臉,喊他:“江棄,醒醒。”
明明藥池的水是滾燙的,可手掌觸碰之下的皮膚卻是驚人的冰冷。
滾燙與冰冷的激烈相衝,想也知道少年正在承受多大的煎熬。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容多想,季遙立即跳下池子,攬過少年的腰身,打橫抱起躍出池子。
他的身體實在冰冷,季遙隨手扯過架子上的衣衫對著他胡亂一裹,急急忙忙就去找雲嵐。
……
“他還要多久才能醒啊?”
“阿遙,我說過的嘛,這孩子體質屬陰,洗髓的一大半草藥都與他相克,他要忍受的是比常人強烈百倍的痛。說實話,他現在才第一次暈過去,已經是天賦異稟了。”
“但是……”
“哎呀,沒有但是,痛這種事情,熬著熬著也就習慣了,何況他體質特殊,哪有那麼容易死。”
季遙一哽:“阿嵐,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雲嵐拍拍自己胸口,燦爛笑道:“還有我呢,阿遙,你就安心等著吧。”
季遙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江棄醒來時還帶著些許懵然,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藥池裡,還是在彆的什麼地方,但眼睛還是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坐在旁邊的季遙。
季遙見他醒來,稍稍放下心,又見他看著自己,漆黑雙眸愣愣的,那副模樣實在是有點……乖。
她忍不住笑了,伸手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感覺還好嗎?”
江棄撐著手臂起身,上身一涼,驚覺身上未著寸縷。
記憶湧來,他一下子攥緊被子。
少年結結巴巴:“姐姐、我、你……”
“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
季遙問道:“很疼吧?”
她跳下池子撈他的短短幾息都能感受到池水滲入皮膚時的疼痛。
更何況他每日都要在池子裡浸泡至少兩個時辰呢?
江棄慢慢低下頭:“不疼,是我沒用,讓姐姐擔心。”
“不準這麼說自己,我知道很疼,所以也知道,甜甜能忍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