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輕描淡寫地把晏在舒的皮勁兒壓回去,她也聰明,順杆兒往下爬,皮了一下,口舌上贏了,絕對不再自找麻煩。
“你明天還要上課?”
“上,”晏在舒把話題拋給他,“你說怎麼處理?”
“你在這裡住多久?”
“三周。”
“已經定好的不提,我請了新的家政打理,有需求寫在島台上的留言板,他們會辦。”
意思是晏在舒隻要管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彆的事兒都不用操心,這麼就把公共區域的維護和花銷都擔走了,比酒店還舒坦,還人性化,還兼具隱私性。
晏在舒摩挲著筆杆,不答,反問:“你在這裡住多久?”
“項目內容無可奉告。”
“哦。”晏在舒熟悉這套說辭,嗑噠一下,筆從指尖滑到桌麵。
窗外,風止,窸窣的揉葉聲如潮退去,四下裡寂寂無聲,像在對話的間隙裡插了一段過於微妙的暫停鍵,透過屏幕,孟揭朝她看過來。
頭戴式耳機收音很好,戴久了,溫溫熱熱,而孟揭的呼吸聲就撩在耳邊,伴隨這種曖昧的溫度,包裹式地在她周邊縈回。
太近了。
就像嘴唇挨著耳廓似的,有點麻,還有點彆扭。
晏在舒很後悔,剛剛不該皮那一下,搞得這陣氣氛不上不下的,煩,她偏過目光,斷開了這陣若有似無的曖昧:“行,還有事嗎?”
“我沒了,你看起來還有事。”
這是在反諷她剛剛不知死活地撩。
晏在舒冷酷地說:“有也跟你不相乾!”
那帶笑的聲音仍然在,不疾不徐回一句:“你掛吧。”
火速掛斷。
晏在舒趴到床上,把耳機聲音開最大,試圖蓋住剛剛那五分鐘裡的怪異感覺,浴室的水霧沒散儘,從門縫裡逸出來,沿著她的腳踝往上爬,嗡一聲,夜雲裡滾起了悶雷。
***
第二天出門時有雷陣雨。
唐甘順道來接上晏在舒,結果愣是在小區門口等了十分鐘,晏在舒收傘上車,就聽到她叨叨:“這什麼地兒啊,沒報備不給進,報備了也不給進,怎麼的,進個小區還得背調啊?”
晏在舒輕打個噴嚏。
唐甘從邊上撈件毯子罩她腿上,“蓋蓋,彆著涼了,今天有場硬仗。”
可能是昨天頭發沒乾透就睡了,今天人是有點乏,她連毯子都懶得抻平:“嗯。”
看晏在舒這樣兒,唐甘又掏出個保溫杯:“姐的戰鬥聖品,參薑茶,賞你了。”
這保溫杯唐甘初中時就在用了,杯身上橫七豎八都是劃痕。
小唐總是這樣的,車照提,船照養,買百把萬的表眼都不眨,但六十八塊錢的保溫杯要用到它壽終正寢。
“好的姐,”晏在舒乖順地說,“謝謝姐。”
唐甘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彆貧,”轉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