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書(2 / 2)

她的不幸沒有在這裡停下。

就在前天下午,楚棠提前從地裡回來,一開房門,卻看見自己談了兩年的知青對象顧文盛,衣衫不整的和江寧滾到了炕上。

楚棠當時腦子一嗡,衝了上去。

為了掩蓋自己和顧文盛的奸情,在聞聲趕來的眾人麵前,江寧倒打一耙,楚棠成了勾引表妹夫的浪蕩.女人。

這件事不久後,楚棠就被江家人以兩百塊彩禮,賣給了一個酗酒的中年屠夫。

讀書沒讀出名堂,對象被表妹搶走,結婚後心如死灰的楚棠天天被屠夫打罵,一度生出了求死的念頭。

然而沒過一年,屠夫突然態度大變,不但麵帶愧色認了錯,發誓不再喝酒,還花錢買書買筆記,鼓勵她自學高考,這讓楚棠又有了絕處逢生的希望。

她苦學兩年,滿懷希望參加了高考。

可高考結束後,成績還沒下來,她就被突然翻臉的屠夫關進了地窖裡,到死也沒能知道,自己的錄取通知書被江寧冒名頂替了。

她在地窖裡腐朽發爛時,江寧則事業有成,拿著京都師範大學的畢業證,風光嫁進了京都的書香門第顧家,後來還生了一對龍鳳胎,一輩子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

此時楚棠穿過來的時間節點,正是原身剛剛發現顧文盛和表妹有一腿,受不住刺激跑去跳了河,被人救上來後的幾天。

按照接下來的劇情,江家人已經和屠夫商量好了彩禮,就等著幾天後把她打發出去。

這一嫁出去,可就是強.奸家暴關到死豪華套餐了。

楚棠:“......”

真是地獄開局啊。

接收完記憶的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因促成她穿越過來的世界意識告訴她,隻要將原身失去的東西搶回來,讓江寧的各方麵被碾壓、失去,就能奪回氣運,一步步恢複原本是錦鯉命的驚人美貌。

在世界意識的判定裡,自楚棠穿到這具苦命人軀體裡那一刻,原身如同一潭死水的氣運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幾天她昏迷不醒,正是氣運帶來的改造。

等等......

什麼改造?

楚棠挑了下眉,視線仔細地略過鏡子裡麵容的每一寸,終於在某一處,停頓了一下。

她看見了異常的地方。

昏暗光線下,女人前段時間哭得發腫的眼皮內,藏著一雙漆黑的瞳孔,和普通人的深棕色不同,那是一種純粹的黑,如深邃的夜幕籠罩,又像晶瑩漂亮的黑寶石。

她腦子裡隻浮現出一個形容。

目似點漆。

不注意時還好,一注意就很難移開視線。

什麼事都還沒乾,就先得到了回報,楚棠隔著眼皮撫摸這雙特彆的眼瞳,心裡燃起了熊熊鬥誌。

這哪裡是地獄,這分明是天堂!

此刻她腦子裡飛快運轉,思考著好幾種奪回氣運的方案。

然而不管哪種方案,首先要解決眼下的困境,第一步得先解決掉幾天後的婚事,最好同時脫離出江家的掌控,分出去單過,她才能大展手腳。

大致有了規劃後,一陣饑餓感從身體深處猛烈地傳了過來,楚棠舔了舔乾裂的唇,抬眼看向了門外。

好餓啊......

得先填飽肚子。

她捂著胃,推開了木門。

......

看見楚棠終於走出了那間屋子,院子裡坐在板凳上的長臉婦人眼角一耷,陰陽怪氣道:“喲,躺了好幾天終於舍得下床了?真是嬌貴的很,大小姐的身子呐。”

長臉婦人是原身的舅母江秀芬,身材乾瘦,吊梢眼,一臉刻薄相。

最開始在門外罵罵咧咧的人就是她。

楚棠跳河撞了腦袋,幾天下不來床,江家地裡的活兒少個勞動力,家裡的瑣事也沒人乾。

她早就心生不滿了。

“好了,棠丫頭能醒就是好事。”

一旁穿著厚布襖子的江老太打斷了江秀芬的抱怨,心疼帶著些許責怪看向楚棠:“隻是下回彆動不動要死要活的,寧寧對象再好,那也是她的本事,咱彆學外頭不乾不淨的女人,眼高手低,多臊人啊。”

話裡話外都暗示楚棠配不上。

如果說江秀芬的算計在表麵上,那麼江老太則是麵甜心苦,長了張慈眉善目的臉,卻引著江秀芬這頭惡犬狠狠嚼碎了楚家姐弟的血肉骨渣。

楚棠餓得頭暈眼花,渴得不行,沒工夫和這對婆媳過招,先去堂屋給自己倒了碗水一口喝乾,總算回了點血。

江老太跟了過來,嘴裡還在勸:“你舅媽就是說話難聽,給你找的人家也不比誰差。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年紀大好,會疼人,你這是去城裡享福!”

看著緊跟過來的江老太,楚棠擦了擦嘴,納悶道:“這麼好,怎麼不叫江寧去?”

江老太下意識皺眉:“我們寧寧怎麼能——”

江秀芬給楚棠說好的人家是鎮裡的張屠夫,有點兒小錢,但大字不識兩個,油頭大耳,沉迷酗酒。據說曾經還打死過一任老婆,關了幾年又給放出來了。

這種勞改犯怎麼配得上寧寧?

“你舅媽就是說話難聽,給你找的人家也不比誰差。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年紀大好,會疼人,你是去城裡享福當少奶奶呢。”

江老太心裡有點不痛快,隻是她向來精明,麵上不顯,抹著眼淚哭道:“妮啊,兩家人親事早就談好了,姥姥活了大半輩子都是實誠人,你不能中途反悔讓姥姥在外沒臉啊!”

江秀芬也在外麵拍著大腿,指桑罵槐道:“我的娘喲!養了對兒白眼狼,在家裡白吃白喝這麼多年,沒往家裡拿一分錢,還儘做些沒臉沒皮的事,為難自家長輩,喪良心啊——”

這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輪流開始道德綁架。

難怪這些年把楚家姐弟拿捏得死死的。

要是原主坐在這裡,興許還會被繞進去,當真糾結起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然而坐在她們麵前的人卻是個凡事先找彆人問題的資深職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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