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江秀芬心裡就是一咯噔。
好端端的,問死丫頭的爸做什麼?
她心裡有些不安,連忙擠出了點笑容接話:“問這些陳年老事乾啥......”
話沒說完,楚棠就小聲道:“我爸叫楚旭。”
被堵了話,江秀芬卻顧不得生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忙道:“......方警官,不是,接親的人都到門口等不及了,還有啥事過幾天再說成不?!死丫頭你到底要在外麵丟人現眼多久!”
但下一秒,她最害怕的事情出現了。
方正國突然一拍腦袋,腦子那根線終於連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見過這個名字。”
他給周圍人解釋,幾年前上頭指派他去安撫某個大隊的烈士親屬,但他臨時接了其他任務,中途隻是匆匆掃了眼資料,就轉交給了彆的同事。
方正國頂多算是紅日大隊的遠方親戚,在鎮裡工作,對這邊的人事不算熟,所以一時半會兒沒聯想起那位楚姓烈士。
有方正國作證,楚棠的烈士子女身份確認無疑。
至於她口中的其他事.......
“既然人都在這裡,那大家夥也好做個見證,雙方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冤枉了誰。”方正國臉色越發嚴肅,看向楚棠:“你說你舅母江秀芬要害你,可有什麼證據?”
他始終相信,能有那麼乾淨一雙眼的女孩,不至於撒謊騙人。
江秀芬一聽,傻眼了:“啥?我害她?!”
“喪良心啊,我害她有什麼好處!蒼天啊,我早就說這就是個白眼狼......我看她要害死我還差不多!”江秀芬情急下,忘了江老太的叮囑,口不擇言起來:“你們是不知道這小賤蹄子乾了什麼事......”
“好了!”
遲遲趕來的江老太厲聲打斷她。
江老太到底年紀大了,腿腳比不上其他人,緊趕慢趕剛趕過來,就聽見江秀芬氣急敗壞的要說出楚棠和江寧兩姐妹搶男人的事。
要知道彆人才不管你親的疏的,隻知道楚棠在江家長大,把她和自家表妹爭男人的事說出去,她們江家還要不要名聲了?寧寧以後的婆家聽見怎麼辦?
江秀芬瞧見她,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她腦子還算清醒,第一時間就想先把楚棠已經知道她爸是烈士的事情說了:“娘!那小賤蹄子——”
“閉嘴!”
江老太卻以為她還不死心想說清楚顧知青那事,心中暗怒,完全不明白江秀芬在發什麼瘋。隻當是楚棠寧死不回去嫁人,當著麵忤逆了幾句她,鬨了不愉快。
她這兒媳啥都好,就是脾氣太暴躁。
江老太自以為理清了邏輯,便長長歎了口氣:“瞧這事鬨的,都是場誤會啊。”
“早就說好的親事,棠丫頭前段時間突然不樂意了,一時想不開跑去跳河,撞到了頭。這被救上來後,腦子就一直不太清楚,可能說了些惹人發笑的糊塗話。”
當著眾人的麵,她拉起楚棠的手,昏黃的老眼漸漸有了淚光:“妮,你受傷是姥姥沒看好你,姥姥的錯。但是接親的人都快到家了,你平時怎麼任性無所謂,婚姻大事是萬萬不能開玩笑的。”
“女人總歸要以夫為天,你現在得罪了人,以後日子怎麼過喲!跟姥姥回去吧。”
江老太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讓不少人動容。
周圍人雖然覺得江秀芬咄咄逼人的嘴臉讓人厭惡,但這江老太話說得漂亮,言語中把楚棠定性為不懂事的年輕丫頭在鬨脾氣,畢竟誰家沒幾個叛逆兒女?
和江老太穩操勝券的心裡不同,江秀芬看著垂頭不語的楚棠,心中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總覺得自己這外甥女被救上來後,很多事情好像不受控製了。
她不停給江老太使眼色,口中乾巴巴道:“家裡頭的事回去說,娘你彆說了。”
江老太簡直疑心自己這兒媳氣壞了腦子,江家是體麵人家,鬨出了外甥女逃婚的丟人事,不得往外交代清楚原因?
她不幫著說話就算了,怎麼還扯後腿!
跟著江家過來看熱鬨的鄰居李大娘是個感情豐富的,聞言忍不住落了淚,跟著勸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愛追求那什麼、什麼自由戀愛,我看棠丫頭就是被洗了腦,哎喲,這自古以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老祖宗的話肯定有道理的。”
李大娘越說越動情:“不管怎麼說,都是養你長大的長輩,不說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反倒咬一口,說你秀芬舅母要害你呢?做人啊,不能沒了良心。”
楚棠都準備好要跟江老太對線了,沒想到半路上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