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含入V通知)(2 / 2)

那時住在玻璃房子裡的小少年,冷漠、易怒、脾氣暴躁,明明能把鋼琴彈得那麼好聽,卻每天都像是在跟誰賭氣一樣地拚命製造噪音。

……與現在截然不同。

盯著“db”那條新聞圖片裡笑得溫和有禮的青年,秦顏幽幽感慨:“總也想不明白……”

究竟是誰改變了誰。

其實江連闕也想不明白。

但他決定不再糾結了,既然目標已經定下來,那剩下的事就都變得很簡單。

這一回,他有無上的信心和把握。

“喂……喂!”走神到天邊,被駱亦卿緊張兮兮地拉回來。江連闕回過神,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臉:“你想什麼呢那麼專心?快來幫我看一眼,領帶有沒有歪。”

駱亦卿個子高,遮住腦袋不看的話,穿起正裝來也是清清朗朗的小少年,隻是……

江連闕嫌棄地眯眼。

頂著一頭火紅色的毛,怎麼看怎麼殺馬特,像是從火雞變成了火雞精。

所以他非常果斷:“很完美,沒歪。”

駱亦卿仍不放過他:“你能不能再仔細看看?我臉上有沒有東西?我臉色好不好?我的衣服合身嗎?我的正裝皺……”

江連闕費解:“就一個生日酒會而已,去的全是認識的人,你緊張個屁?”

駱亦卿繃著臉不說話。

騷。

江連闕在心裡往他臉上蓋章。

夕陽漸頹,跑車劃破暮色駛離市區,在山莊前停下來。

酒會上衣香鬢影,江連闕順著江景行的意,跟他所有的親朋好友與各路叔叔阿姨都一一打過了招呼,臉笑得發僵,正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坐下來玩兒,轉眼便望見叔叔江行止牽過來一個短腿小蘿莉。

小女孩還是讀小學的年紀,似乎是下課之後過來的,穿著規整的冬季校服,呢子短裙外套著藏青色製服,高馬尾跟在腦袋後麵一跳一跳,眼睛亮得像是宿著星星。

“哎喲,”江連闕神情立時一軟,走過去半躬下身,“江漓,你什麼時候下課的?外麵冷不冷?”

小朋友乖巧地問好,聲音脆生生:“外麵不冷,大表哥。”

江連闕:“……”

誰教你的。

駱亦卿緊隨其後,手臂朝下一撈,笑眯眯地把小朋友抱起來:“小江漓,一段時間不見,你更肉了啊?”

蘿莉鼓起臉:“駱叔叔,媽媽說我這是嬰兒肥。”

駱亦卿:“……”

誰教你的。

“……噗。”

沉默三秒,江連闕笑出了聲。

駱亦卿的笑容僵在臉上,頓了頓,耐著性子問:“來來來告訴大哥哥,為什麼管他叫哥哥,卻管我就叫叔叔呀?”

小朋友一本正經:“媽媽說了,說我胖的哥哥,都是叔叔。”

微微一怔,江連闕狂笑起來。

“……”駱亦卿呆滯三秒鐘,憤怒地甩開江連闕,抱著江漓往彆處走,“漓漓你知道嗎,有種香草也叫江蘺,但不是你這個漓,是草字頭那個蘺……”

漸行漸遠。

江連闕笑夠了,將注意力收回來,理一理衣袖,折身對上江行止。明亮的燈光傾落下來,他微笑頷首:“叔叔。”

男人西裝筆挺,身材挺拔,鼻梁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頭發蓬鬆,氣場溫和而儒雅。見他向自己打招呼,也含笑回複:“連闕。”

唉。

江連闕情不自禁,再一次在心裡抓狂著歎息。

江家並非單傳,到他父親這一代是對兄弟,兩人僅僅相差兩歲,愛好卻相去甚遠,弟弟偏愛藝術,而哥哥沉迷賺錢。所以江連闕不止一次覺得,表妹江漓的家庭環境實在比自己好太多了,有個藝術家爸爸多棒啊,專一深情不惹事,自己也不會被打趣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對少年百轉千回的小心思毫無所覺,江行止關心地問:“大哥好像有一陣子沒回明裡市了,你現在一個人待在那兒嗎?”

“唔,其實我爸前段時間才剛回去過。”江連闕一回憶,就想起自己被裝麻袋扛走的往事,“不過好像很快就又來b市了,反正就算他在,我高中估計也不跟他住一起,所以沒什麼差彆。”

話是這樣說,但想到大哥家裡微妙的狀況,江行止仍微微皺起眉:“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江連闕笑笑,頓了頓,正色道,“倒是,叔叔,我可以請您幫我一個忙嗎?”

江行止笑了:“什麼話不能直說?”

“我……想見一個人。”江連闕抬起頭,黑色的眼睛靜如寒星,“您能不能幫我約到盛梵導演?”

江家與娛樂相關的產業大多是江行止在管,且他偶爾也親自上陣拍電影,所以江連闕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他是認識那個人的。

果不其然,江行止挑眉問:“我能問問,是為了什麼事嗎?”

有戲。

江連闕神色一鬆,笑了:“為了一件陳年舊事。”

“網上的資料裡說,奠定盛梵‘鬼才導演’名號的,是他八年前的音樂電影《星軌》。而他之所以能在配樂上斬獲那麼多獎項,是因為他有禦用樂團。”

少年笑起來時眼角彎出小小的弧度,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有種彆樣的狡黠,仿佛早已勝券在握。

“我想問問他,給《星軌》配樂的樂團——能不能借我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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