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冰鑒散發著縷縷寒氣,仿佛也滲透進了老婦人的心頭,凍得渾身發冷,許久都暖不回來。
她吩咐宋媽媽讓人將冰鑒挪遠,又讓人端了熱茶上來。
喝下那口熱茶,老婦人才漸漸定了神,抬頭看向立於門邊的兒子。
“說起來,那位沈姑娘的作風,原本是不可能邁進郡王府門檻的。彆說做平妻,就算做小,都是高看了她。”
“娘,您彆這麼說錦窈,她……很好,是我情難自已,不忍見她受苦。娘您既然能寬容江明珠,又何苦為難錦窈呢?”
見老太太麵色愈漸陰沉,黎川心中不禁一緊。
他和錦窈並沒有做錯什麼,若真說錯,也隻能怪命運弄人。
若是早知會有錦窈的出現,半年前,他絕不會答應迎娶江明珠。
他曾以為自己深愛著江明珠。
直到遇見錦窈,見識了她的智慧與勇氣,才恍然大悟,自己曾經那所謂的“愛情”多麼荒謬。
至於外界眼中的背信棄義,他隻覺那是敢愛敢恨的體現。
“娘,錦窈不同於江明珠那樣的深閨女子,從小沒人教她那些宅院的勾心鬥角,所以她保留了那份純真善良,她...”
“很好。”
黎川笑得溫柔。
老太太猛地將茶杯一頓,斥道:“純真?善良?難道在你眼裡,娘和明珠就是惡毒狡猾的人嗎?”
黎川自覺失言,連忙深深施禮。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在您看來,江明珠或許是個稱職的兒媳,但錦窈和我,卻是情投意合,真心相悅。”
“錦窈出身武將家庭,雖然不善武藝,卻聰慧過人,對兵法有獨到見解,見識也廣,比那些隻會繡花枕頭的貴族千金強多了。”
“夠了!”老太太已然不耐煩,揮手打斷,“叫你來,並不是要和你爭個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