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趙不息忽然丟下一句話,然後不等嬴政反應過來就一溜煙跑遠了,還回過頭來對著嬴政做鬼臉。
嬴政氣得狠狠磨牙。
當女兒的辱罵父親,這樣的逆女就應該被拉到縣衙之中判刑,讓她去修長城。
可嬴政臉上卻還帶著笑意,左右看看四周沒人,沒人會注意到他始皇帝的威嚴,於是臉上揚起一個壞笑,低頭挑了塊小石頭,對準了趙不息肩膀一扔。
趙不息一扭身,輕輕鬆鬆躲過了嬴政扔過來的石頭,還順便嘲笑了嬴政幾句。
“趙公,你可歇著吧,彆丟我沒丟到反而再把你老腰扭了就不好了。”
氣得嬴政破口大罵。
“逆女!”
“豎子!”趙不息頂嘴。
真不孝啊這逆女。嬴政心想,等到日後相認,他一定要……要怎麼罰她呢?
嬴政陷入了沉思,他一般用來懲罰兒女的方式就是痛罵他們一頓,比如扶蘇,每次被他罵了以後就蔫蔫數日,然後就會改過,可趙不息這逆女,嬴政怕自己到時候罵她一句她就敢頂嘴一句,到時候誰先被氣炸還兩說。
將趙不息關禁閉?那不用等到第二天,第一天晚上她就敢翻牆出宮,甚至說不準還會往他寢殿裡扔石頭……
嬴政歎息,自己親生的還能怎麼辦,打又舍不得,隻能受著唄。
“你不是說黑石缺一個賬房先生嗎,過段時間我從秦少府給你找一個。”
一番玩鬨過後,嬴政任憑趙不息拉著他的衣袖道。
“那個劉邦,一大把年紀,沒個正形,你不許學他。還有你那些大才,老的老、弱的弱,包括跟在你身邊那個韓信,又小又瘦還不愛說話,你讓他和王先生對戰豈不是鬨著玩嗎。”
趙不息敷衍地點點頭,心想劉邦的確一把年紀了,可還不是熬死了秦始皇,奪了天下……
等到回到府中,已
經到晌午了,幾人匆匆吃過飯,就把沙盤搬了上來。
王翦的脾氣很好,就算是知道趙不息讓她的手下來和自己對決也沒有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而是依舊是一副笑模樣。
沙盤之上,韓信和王翦各自執一軍隊分列。
趙不息和嬴政坐在一側觀戰。
剛剛一交手,王翦就皺了皺眉。
他看著韓信的排兵布陣和營地駐紮,營地駐紮散漫,防線更是布置的隻能算是能看,毫無亮點。
軍營駐紮講究依山傍水,應當背靠地勢高的地方,前麵水流,這樣才能退可守,進可攻,可韓信卻是背靠水流,任何防禦的地方都沒有留給自己。
難道是想學昨日趙不息那樣破釜沉舟?
不,昨日趙不息破釜沉舟是因為雙方相持已久,他的攻擊又來的太過迅猛,可今日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若是破釜沉舟,軍中沒有糧草必然嘩變。
王翦試探著排出一支軍隊將韓信那方露出的一個小破綻給占據。
看到自己這方的視野被占據,韓信有些手足無措,冒然分兵想要搶回視野,又想要有學有樣也派出一支軍隊去搶占王翦的視野。
隻是王翦布局穩紮穩打穩打,韓信幾次進攻都被王翦擋了回去,還損失了不少人。
王翦也不著急一下子擊敗韓信,而是笑眯眯的就著場上的局勢開始給韓信講解兵法,尤其是營地要怎麼布置。
背水布置營地,這個錯誤犯的可太低級了。
王翦就是如此有耐心,在王翦看來,這個韓信雖說錯誤百出,可年紀和出身放在那裡,十三歲的普通黔首,能在沙盤上做到這樣雖說資質不算出挑,可也不算太差了,多學幾年,還是能當個普通守將用的。
韓信則在王翦的教導下排兵布陣逐漸有了章法,隻是還總是不死心的一次次派隊伍想要騷擾王翦一方,被多次打回去之後也依然不放棄。
這次沙盤論戰並沒有昨日王翦和趙不息的那盤僵持那麼長時間,在王翦看來,韓信的布局處處都是破綻,當王翦覺得自己指導的已經差不多了的時候,王翦又觀察了一下韓信的兵力。
隻有二分之一的兵力在陣營中,剩下的都被韓信派了出去不在營中。
王翦眼微微眯了眯,“那今日的論戰就到此處吧,
老夫要派兵了。”
王翦一方兵力儘出,隻留下一小股士卒在營地中守著營地。
就在王翦一方的大部隊即將殺進韓信駐地的時候,韓信卻迅速領著兵往後退,一邊還慌不擇路地想要將在外的小股軍隊撤回來保衛大軍。
可並沒有什麼用,王翦這次帶了足足有韓信這方三倍之多的兵力,在韓信撤軍的時候並沒有放他一馬,而是窮追不舍。
眼看著就要追上韓信的大部隊了,韓信忽然抬頭,對著王翦羞澀一笑。
“先生已經入了我的圈套了。”
“孫子曾曰:‘守則不足,攻則有餘’,進攻方須要有防禦一方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擁有作戰的主動權,先前在平原之上,我為攻方先生為守方,是故我不如先生,可如今先生為攻方我為守方,則變客為主,您為攻,我為守。是故先生雖有三倍兵力,卻隻與我軍平手。”
王翦倏然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韓信。
“你一直在欺騙老夫?你會帶兵,先前那副不會帶兵的模樣都是你詐老夫的。”能說出主客、攻守這樣一番話的,又怎麼可能會犯連營地都設錯了的低級錯誤呢?
韓信又羞澀的笑了笑。
王翦連忙去看這片地方的地勢,既然韓信是故意將兵撤退到這裡引誘自己過來的,那這片地方肯定有蹊蹺。
果然,兩麵環水,一麵環山,隻有一麵可以進攻,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圓陣,也就是防禦常用的陣型。
就在這轉瞬之間,韓信已經將手下的陣型變換為進攻的方陣,如一柄尖刀一樣刺進了王翦的隊伍之中。
在這一刻,王翦腦中閃過了許多想法,要不要先撤退?不行,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撤退則必定讓士卒士氣衰退,更加不是韓信對手。
王翦歎息一聲,那就隻能憑借他的經驗硬抗了。
可就在王翦的軍隊和韓信的軍隊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