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十分細微的弧度。
“你主持編撰的兵書,和朕有什麼關係?”
趙不息精通《情商》《職場升職技巧》,聞言笑嘻嘻道:“那我是你女兒嘛,我厲害都是你遺傳教導的好,我是主編,那我爹肯定得是榮譽主編啊。”
她爹愛聽馬屁這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無論從她爹寵幸說話好聽的趙高、李斯,還是根據《史記》“登之罘,刻石”“求仙,刻石”“遊玩,刻石”到處立碑讚頌始皇帝的功績來看,嬴政都是個不折不扣愛聽彩虹屁的帝王。
當然,也不能叫做拍馬屁嘛,畢竟嬴政立下的石碑上篆刻的功績的確都是他已經完成的事實,隻是略加修飾一點罷了。
千古一帝的事情,那能叫做吹噓嘛?
嬴政的確很吃趙不息這一套,他輕咳一聲。
“嗯,吾之麒麟女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那就如此吧。”
有了嬴政的允許,趙不息就開始大搖大擺的帶著韓信開始在秦朝各個將領家中串門了。
第一個要去的
肯定是自己的半個老師,武成侯王翦家裡了。
趙不息在來到鹹陽之後隔幾天就會就去看完一次王翦,隻是王翦現在身體越發不好了,往往睡覺的時候多醒著的時候少,趙不息去了也多是坐一坐聊幾句話就離開,沒有再多請教關於兵法的事情。
王翦已經七十多歲了,雖然和艾老比起來他依然還隻是個孩子,可和一生都未受過大災大難自己還精通養生之術的艾老不同,王翦一生是在敵軍堆裡廝殺出來的,身上陳年舊傷無數,就算是後來保養的再好,可身體也回不去了。
他的兒子王賁已經被嬴政從邊關調了回來。
趙不息這次來特意挑選了晌午時間,王翦也唯有這個時候會清醒一陣,其餘時候都是昏睡的時間多。
趙不息也沒有多扯其他閒話,而是直接和王翦說了自己想要編撰兵書一事,希望王翦能允許自己將他的兵法編進兵書之中。
自己眼前的這位老人已經是風燭殘年,有些話自己還是說清楚好。
王翦半靠在身後的軟枕上,呼吸沉重,卻努力打起精神聽著趙不息的敘說。
從為什麼要建造軍校,為何要編撰兵書,一直說到對日後北擊匈奴,東出大海的暢想。
趙不息的演講能力極強,王翦聽著聽著就忍不住身體前傾,豎起了耳朵,神采奕奕的聽著趙不息的規劃。
從要瀚海飲馬,到要讓秦的土地上太陽永不落下,王翦聽得十分入神。
儘管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圓的,太陽是不是永遠不會落下,可其中吞吐天下的氣魄,卻讓王翦心馳神往。
“老夫平生之憾,便是未能掃蕩匈奴啊。”王翦遺憾道。
他這一生,打遍六國,卻未曾北出大漠橫掃匈奴,現在他老了,隻能由小輩去北擊匈奴,到底是英雄遲暮。
趙不息打著包票:“仲父你放心,日後我親日去塞外把匈奴單於的首級帶回來給你看。”
哪怕已經聽過這公主喊自己父親為仲父已經很多次了,可王賁此刻還是忍不住心肝一顫。
陛下的女兒,竟然稱呼自己父親為仲父,而且自己父親還默認了。
王賁心裡嘀咕,這豈不是說自己又多了一個年紀比自己孫女大不了多少的妹子?
王翦卻不太在意這個。
他人都要死了,任性一些陛下也不會在意的。
王翦沉思了片刻,長籲一聲,努力將身體撐起來,讓王賁將他書房中的兵書端過來。
這些兵書足足十幾斤重,數十個竹簡摞成一座小山,王賁和王離兩個人一起來搬了過來。
王翦的年紀大了,這幾年已經很少寫字了,這些兵書都還是前些年紙還沒有出來的時候他一個字一個字拿著刻刀刻下的。
“這些兵書是老夫一生的心血,你帶走吧。”王翦頗為不舍地伸手摩挲著竹簡。
叮囑道:“莫要讓我王家的兵法蒙塵,若當真有一日你能將北出長城,將匈奴單於的首級摘下來,那才算是不辜負了老夫一生的心血。”
趙不息自然是笑著應下。
拿到了兵書之後,王翦也乏了,趙不息便起身告辭,接著往蒙家方向去了。
在趙不息走後,王翦的孫子王離看著自家大父,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大父,咱們真就把咱家的兵法都給出去了啊?”
兵書這時候可是傳家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