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肯定我大父的大父秦昭襄王太膽小了,怕
人家白起功高震主,沒等到白起寫完兵書就把他給冤殺了……哎呦!爹你打我乾嘛!”趙不息捂著腦門,臉頰都鼓了起來。
嬴政深吸一口氣,狠狠地又敲了趙不息腦門兩下,“逆女!那是你祖宗,你這逆女豈敢妄言祖宗!”
那我罵趙王遷的時候你也沒跳出來說那是我舅舅啊,老趙家的祖宗能隨便罵,老嬴家的祖宗就不能說了唄。
趙不息暗自在心中腹誹。
嬴政看了趙不息一眼,無奈道:“白起的軍事天資無雙,他打仗根本沒有章法,昭襄王也曾問過白起要不要給後人留下兵法,白起卻說若是後人學他,則百戰百敗,是故並沒有著書。”
趙不息還是不死心,“那武安君的府邸還在嗎?我進去找找,萬一能有收獲呢?”
“白起的府邸倒是的確還留著……朕派人帶你去,你想去找一找就去吧。”嬴政這個倒是沒再說什麼。
嬴家的人都是有些愛才和彆扭在身上的,秦昭襄王對白起也是愛恨交加。
白起活著的時候秦昭襄王對白起又愛又恨,愛他天下無敵,又恨他不聽君命,所以找了個由頭就賜死了白起,可白起死了以後,秦昭襄王又開始後悔了,暗戳戳讓秦人在各地建立廟宇祭祀白起不說,還又恢複了白起武安君的封號,默認後人稱呼白起武安君……
當然,明麵上肯定是不能說自己後悔的,君王怎麼會因為賜死臣子而後悔呢。可實際上,秦國在白起死後能到處都建有祭祀白起的廟宇而秦昭襄王沒有反應而是默許就隱約透露了他的意思。
而後如今,嬴政更是將白起的兒子白仲封在了太原,享受富貴。白仲的文武才能都十分平庸,也沒有建立什麼軍功,屬於是典型的虎父犬子,一向隻以利益來封賞臣子的嬴政能破例封賞沒什麼本事的白起之子,本身就已經代表了嬴氏對白起的微妙態度了。
趙不息想到此事就忍不住腹誹,嬴家的曆代君王,怎麼各個都這麼口是心非,還這麼傲嬌,知錯心裡後悔可嘴還這麼硬呢。
白起的府邸並沒有被他的子孫們收拾乾淨,而是依然維持著白起最後一戰在路途上被賜死之前的模樣。
府邸中落了一層灰,陰暗而又保存完整著這位曾名鎮天下的名將度過人生最後一段時間門的場景,房間門各處的名貴
盆栽中隻餘下了幾根枯枝,連敗葉都因為時間門太長而化作了塵土。
隻有院中的雜草依然生長的茂盛極了,它們不需要專門的人照顧,也沒有多高的價值,給它們一個牆縫,它們就能生長的很好。
趙不息領著韓信,灰頭土臉地在書房和臥房之間門鑽來鑽去。
竹簡倒是翻出來了好幾十斤,可確確實實沒多少和兵法有關的東西。
趙不息打了兩個噴嚏,撓了撓鼻子,滿眼望去,到處都是灰塵,在光的照射下細細碎碎飄在空氣中。
趙不息有些失望。
一扭頭卻看到本應該跟著她的韓信不知為何不見了,趙不息“唉”了一聲,從書房走了出去。
韓信正坐在院中,也不顧地上臟汙,而是捧著竹簡看的如癡如醉,連趙不息走到他身邊都沒有發現。
“這些都是武安君昔日的草稿。”趙不息的聲音終於將韓信從全神貫注的讀書狀態中拉了出來。
韓信仰起臉,仰視著站在他麵前的趙不息,淺淺一笑,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武安君的戰術當真是不可思議!”
趙不息低頭看了一眼被韓信捧在手中的竹簡,隻看到了上麵密密麻麻糊成一團的筆跡。
她沉默了,嗯,不愧是“韓白”?
唯有學神才能看懂學神的草稿吧。
趙不息的腳尖碰到了另一卷竹簡,這些沒有白起關於戰爭草稿的竹簡被韓信不甚珍惜的隨意拋到一旁。
“這是?”
趙不息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簡,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