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就這幾本也是咱們墨家祖師們辛苦流傳下來的啊。”朱陽受到了趙不息平靜心態的影響,心情也稍微平靜了一些,隻是依然頗為在意。
“那你有那個本事更改我爹的決定嗎?”趙不息挑眉。
朱陽語塞。
誰能更改始皇帝的心意啊?始皇帝一十歲的時候都沒有人能更改他的心意,更何況始皇帝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呢?嬴政可不是什麼能被臣子影響的帝王。
趙不息抬頭掃了一眼朱陽:“這不就得了,你著急也沒有什麼作用,要是我爹真想把墨家的書都收走燒了,你又反抗不了,要是我爹沒有那個意思,那擔心它乾什麼呢。”
趙不息嘴角帶上了一點戲謔的笑意:“也說不準,是我爹故意讓李斯傳出來的這個消息呢。”
故意的?
朱陽畢竟也是在秦朝廷中順風順水的混了大半輩子的老油子了,被趙不息這麼一提醒,他先前因為著急而慌亂的心神才又平靜了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仿佛抓住了什麼。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趙不息看到朱陽冷靜下來之後才又緩緩開口。
“我們墨家和儒家法家都不一樣。”
“你知道為何朝中一半的臣子,也就是所有的武將都是兵家弟子,可為何朝堂
之上卻沒有多少兵家的聲音嗎?”
朱陽沒有說話,他側著耳朵,認真聽著趙不息說話。
趙不息輕輕指了指放在桌案上記載著的墨家機關術的書冊。
“因為兵家的根基不在朝廷上,而在戰場上。而如今,墨家的根基也不在朝堂上,而是在機關造物上。隻要不是失心瘋的統治者,都不會對上能製造攻城機械冶煉兵器鎧甲、下能製造農具修建各項民生工程的墨家下狠手的。而儒家和法家,他們的用處就是做臣子,就是給帝王出主意,所以他們才要爭奪朝堂之上的話語權。”
趙不息笑盈盈道:“墨家的學問,不是告訴你這個道理了嗎,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嘛。”
朱陽恍然大悟。
也是,陛下恨不得少府一天能打造一萬身鎧甲呢,隻要陛下還想要更多的弓箭和盾甲,那就影響不到墨家。
至於那些記載了墨家思想的書,隻要墨家人還好好的,總是還能傳下去的。
於是朝堂內外,儘管儒家和法家都已經快打起來了,可身為第三大學派的墨家卻還依然老老實實的修建自己的學宮,無論是其他兩家哪家的大臣向朝堂上的墨家弟子打聽消息,得到的都隻有一句“不知道啊,我們忙著建學宮,沒注意朝堂上的事情”。
倒是讓故意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朱陽的儒家法家兩家之人都覺得有些納悶。
他們彼此鬥一個你死我活,可不是給墨家看戲的。
儘管知道墨家現在已經能夠沒落的沒有威脅了,可到底也是除了儒家法家之外最大的一家學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能拉攏到自己這邊來那也能打打前鋒什麼的嘛。
直到七日後,朝堂上發生的一件大事轟動了整個朝野內外。
——公子扶蘇和陛下政見不合,被陛下發配到了邊關。
朱陽也在朝上,他告訴趙不息是因為陛下決定要收天下之書於鹹陽,儒家臣子死諫,氣得嬴政下令將數十個儒家臣子全族共兩千多人都發配去修長城,然後公子扶蘇勸諫陛下天下初定,若是用重法懲罰儒生會讓天下不安定。
結果當然是惹怒了嬴政了,嬴政一氣之下直接把自己大兒子發配去了邊關。
朱陽話裡話外還透露著慶幸,慶幸墨家沒有去摻和此事。
趙不息撇撇
嘴,心想她爹哪是真震怒啊,震怒肯定是有,但是生氣到要把自己孩子發配去修長城肯定是不可能的。
還專門送到蒙恬邊上,蒙恬那可是嬴政的嫡係將領,有蒙恬看著扶蘇能出什麼事情才怪呢。
不過沒關係,管他是真生氣送去小懲大戒一番還是假生氣送去邊關和將領培養感情或是培養殺伐果斷的本事呢,反正現在扶蘇是不在鹹陽了。
“咱們墨家得趁著儒家受挫、法家忙著收書的時候快點趁機招生啊。”趙不息摸了摸下巴。
編書的事情倒是不急,天下這麼大,現在的交通又這麼不方便,想要將天下之書都收上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