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蘇離喚回答,舒螢緊接著自顧自地說:“我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很多人會害怕蛇,蜥蜴,蜈蚣什麼的,但在我眼裡,它們都是很可愛的存在,小時候也經常偷偷背著父母養各種寵物。”
蘇離喚聽見這些,眉眼勾起一抹笑。
寵溺,溫柔。
舒螢的話還在繼續。
“我的父母,對我是放養式教育,所以爬樹摸魚什麼的,對我而言簡直小菜一碟,這就導致我小的時候,甚至比一些男孩子還皮。
六歲那年,有一天跟朋友玩到很晚,回家路上碰到一隻被車撞了的小白貓。那隻白貓滿身是血的在馬路中間哀嚎,周圍來往的行人和車輛沒有一個管的。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場景對於一個隻有六歲的小孩子來說,其實挺恐怖的。
可我當時並不害怕,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救它。因為這個想法,跑過去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馬路上來往的車,差點被一輛貨車撞到,幸虧一個哥哥救了我。”
講到這,舒螢頓了頓,轉頭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似是在回憶。
“隻是很可惜,小時候的記憶太模糊了,我早就記不清那個人的模樣,隻記得他跟我一起把那隻貓送去了醫院,跟我說要善待那隻貓,善待所有的小動物。”
很平常的一件事,卻在舒螢心裡留下了不平常的印記。
舒螢看回蘇離喚,苦笑了一聲,“但那隻貓受傷太嚴重,最後還是死了。而我也因為這一件事,一句話,做了寵物醫生。”
蘇離喚怔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舒螢做寵物醫生是因為那件事。
看著蘇離喚,舒螢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吐出後繼續說:“前兩天我去了一趟西郊,那裡有十幾隻貓和狗,被不知道是什麼目的的人莫名地殺害了。”
聽到這裡,蘇離喚不再看舒螢,目光落向麵前裝滿番茄汁的玻璃杯。
那些動物,他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可現在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動物的生命跟我們的生命是一樣的,它們有權利自己選擇生或死,而不是被誰去任意踐踏。”
舒螢盯著蘇離喚看了兩秒,眼神逐漸變得冷淡,“那些虐待、殺害它們的人,在我眼裡,跟殺人犯沒什麼區彆。”
所以蘇離喚,那十幾隻跟你受同樣傷的動物,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為什麼你會有和它們一樣的傷口?
舒螢看著一身乾淨黑衣,安靜坐在自己對麵的蘇離喚,終是把這兩個問題壓在了心裡,沒有問出口。
她怕他說有關係,又怕他說沒關係。
不管得到哪一種答案,舒螢都沒法承受。
“那十幾隻寵物,我拚儘全力,卻隻救活了一隻。很累,很難受,卻也很滿足,至少,我救活了一隻。
你看,我就是這麼一個平凡,且容易得到滿足的人。我隻想儘自己所能去救助更多的動物,然後簡單、平凡、順利地過完這一生。
可是蘇離喚,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聽到舒螢叫自己的名字,蘇離喚心裡猛地“咯噔”一下,睫毛輕輕顫抖著。
蘇離喚……
他有多久沒聽到她這麼叫自己了?五百多年了吧。
五百年前她就是這樣叫自己的,語氣和語調,一點都沒有變。
蘇離喚緊了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