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破棚夜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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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穿過木板間的縫隙送入寧靜的清涼,明月透過頂棚的破洞灑下光亮。在這立於荒坡的簡陋窩棚中,兩個化神大能都在努力向對方證明自己隻是個吸入千裡酥後不能動彈的弱小金丹。

蘇晴沄百無聊賴地望著破洞上方的一塊天空,思緒回到了父母交通事故後不久的時候。

小貸公司拿著合同和房本登門催收,奶奶才知道父親投資欠了債、還抵了自家的房子。年幼的她在失去父母之後又被迫離開了熟悉的城市,跟著奶奶回到鄉下的老房子住,然後在第一次去村口上茅房之後嚎啕大哭。

哭累了,她就靠在茅房門口的破土堆上,跟現在一樣一動不動。奶奶就坐在她旁邊,卻沒有像過去那樣抱著她哄,而是溫柔地注視著麵前的一片雜草跟她說:做人就該學草,到哪兒都能活。

那晚,坑坑窪窪的土地硌得她屁股發疼,身後茅房散出的味道令人作嘔,北風刮得她雙頰冰紮一般。她看著風中搖擺的雜草,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她的世界改變了。

而這場穿越,是她世界的又一次改變。

本以為自己開局拿了雙王四個二,肯定是傲視天下的地主命。誰知道一秒鐘險些開戰,半天就成了殺人嫌疑犯,被迫跟搶了自己未婚夫的男人一起查案,如今還要為了保住馬甲坐在這破棚子裡聽外麵幾百號人打呼嚕、放屁、磨牙。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覺得頭頂這個破窟窿上麵的一方星空好美……她是不是已經活成個雜草了?

另一邊,西九嶺看著麵前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出門前他收到了廖辰的傳訊,已經查實一個月前畫聖正式收酒晨為徒,也確實收了個叫酒夕的金丹侍女,所以在來荒坡的路上他幾乎已經確定這個“酒夕”是真的了。

可誰知道這女人竟然出現在了盧嚴的窩棚外,於是他不得不再次懷疑起來。畢竟除了提前銷毀證據,他想不出這女人背著自己夜探荒坡的理由。

但當幻陣出現之後,這女人的破陣又沒有絲毫猶豫,而且也吸入了千裡醉。

如果真是盧嚴的同夥,這女人應該有所防備或者提前服下解藥,然後在確認他中毒之後露出猙獰的麵目刺殺他;如果不是盧嚴同夥,隻為了拿走這裡的東西,那就不該主動破陣,而是等他破陣之時越貨殺人。

不管怎樣,她都不該是現在這樣坐在地上對著頭頂的破洞發呆。

活了三百歲,他竟然看不透一個小姑娘?“你在想什麼?”難道那頂上的破洞有什麼玄機?

沒想到蘇晴沄卻順口回他:“我在想,星星好美。”

星星?西九嶺一怔,這才注意到那窟窿之上的星空。

第一次下山的時候玉玦也說凡間的星空美,他問穹山的不美嗎?玉玦說穹山耀眼的東西太多……那時候他說什麼來著?

“這麼美,該有壺酒才對。”

聽到這話,蘇晴沄先是一怔,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麼覺得自己有吸引酒鬼的體質?覃小月是,黎晟是,穿到這邊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是。

西九嶺看到“酒夕”笑了。

那是一種他從未在女子臉上見過的笑,隨性灑脫、不加修飾。原本顯得過於華麗的容顏也因這笑容染上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就仿佛在黃金上鑲嵌了一塊白玉,在花叢間引入了一汪清泉。而那種華貴娃娃套上粗布衣裙的違和感也隨著這一笑消失了,因為擁有這般氣質的人穿什麼並不重要。

他突然就覺得,真該有壺酒才對。

“你又在想什麼?”

被女人反問,西九嶺先是一愣,然後半真半假道:“我在想,你為什麼要獨自來荒坡。”

呃……能不能收回問題?我並不是很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蘇晴沄一個頭兩個大,要怎麼解釋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不是想要先一步來銷毀證據的?雖然她知道這一題早晚會考,但還是希望能多給點兒解題時間。

“我破陣很積極,對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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