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拂過墓碑上的肖像時,喬思然再也忍不住了。
她放肆地哭了起來,眼淚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她哭了很久,離開墓園的時候,她渾身都是濕的。
管理處有人叫住她,但她什麼都聽不見。
雨開始下大了。
喬思然站在大樹下。點開打車軟件,卻發現打不到車,手機上顯示的還有幾十號人在排隊。
這裡離市區太遠,又是雨天,打不到車也在意料之中。
她將手機放回包裡,想了想,把衛衣的連衣帽套在頭上,走了出去。
八百米外有個公交車站。那裡有輛車可以開到鎮中心。到了鎮中心再換車打車就方便多了。
雨越來越大,寬大的連衣帽也擋不住毫不留情砸落下來的雨滴。
腳上的白色帆布鞋濕透了,腳底又冷又難受,喬思然心想,回去就算喝兩碗薑湯怕也是無用。
她用指尖拂去被雨水淋濕後粘在臉頰上的發絲,加快了步伐。
到公交站台時,她整個人都濕透了,雨珠從她高挺的鼻梁上滑落,砸到水窪裡濺起幾乎不能算水花的小水花。
她在候車亭下的長椅上坐下。
雖然還有雨滴不時地飄進來,但比完全沒有遮擋好多了。
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公交站牌。
大概是客流量跟不上,這條線路的發車頻率遠低於普通線路。上班車一刻鐘之前剛開走,下一班車要四十分鐘後才來。
有風吹過來,喬思然冷得微微發抖。
她抱緊手臂,將自己縮小到最小,但就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冷。
大腦開始嗡嗡嗡直響,頭比來這之前更暈乎乎了。
她伸手摸了摸額頭。
觸手一片滾燙。
她把手機從包中拿出來。
上次兩個人為了馬卡龍領養的事鬨得不是很愉快。那之後,她和許承嶼有一個多月沒有碰過麵。除了每天她給他發信息,提醒他按時吃藥,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就沒有彆的接觸了。
就是這些信息,也全是單方向的。
他一條也沒回過。
她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給許承嶼,但又覺得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幾番糾結,最終還是撥通了許承嶼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了起來,許承嶼“喂”了一聲。
“承嶼,是我……”
“等一下。”他說,打斷了她。
他那邊很吵,似乎有人跟他說話。
喬思然“哦”了聲,嘴唇都冷得在發抖。
她用空出來的手搓了搓臉頰,好讓自己暖和些。
那邊許承嶼總算跟人聊完了,他對著手機說:“我這裡有點事,一會兒再打給你。”
喬思然沒來得及插嘴,對麵就掛了電話。
隻有那單調的嘟嘟聲還在她耳邊響著。
***
“什麼叫訂婚儀式沒法舉行?”許承嶼居高臨下睥睨著眼前的莊園主。
他穿著深色西裝,係著領帶,即使膚色有點蒼白,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