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條信息,心裡有股說不清的情緒正慢慢上湧。
十五分鐘了,她沒給他回消息。
喬思然提分手,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他惡狠狠地跟她說“要走就走得乾淨點!”的時候,心裡是沒底氣的。
為了抹掉這份心虛,他告訴自己喬思然不過是在欲擒故縱。
但後來他不確定了。
她走的時候很堅決,他不是沒看出來她更心疼那盆被他砸爛的仙人掌也沒多看他一眼。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她的眼神。
那種眼神他隻在第一次在SILVERWING酒吧門口遇到她的時候見過。
有委屈,有心疼,還有比心碎還讓人難受的東西,比如生死分離。
他看不明白。
明明分手是她提的。
為什麼她會心碎?
後來在商場偶遇她。
他好開心。
他拉不下臉麵先去找她,可心裡老是想到她。
在鐘表店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臟狂跳不止。
她坐在高腳凳上,隨意打扮一下就好看得要命。
那個時候,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失態,隻好拿出手機假裝刷新聞,指望她先來搭訕。餘光卻忍不住瞥向她,而她的心思全放在那塊破舊的腕表上,根本沒注意到他也在鐘表店裡。
再後來,他借口身體不適住進了醫院。
這一生,他都沒那麼厚著臉皮接近一個人。
他那個時候什麼都沒想,隻是想看看她,想抱住她,什麼都不做,隻是抱住她。
以前有那麼多次機會,他從沒想過去醫院接她下班。
唯一兩次去醫院,還是為了沈諾嫻去的。
有些事不能去想,想了會難受,會後悔。
許承嶼低下頭,想再發個消息過去,孫秘書說些了什麼,他一個音節都沒聽進去。刪刪減減,總算憋出來一行字,手指卻停在發送鍵上,始終沒有按下去。
遲疑了幾秒後,他又把那行字全刪了。
他退出微信,看著暗下去的屏幕,將手機扔回辦公桌上。
手機碰撞到桌麵,發出了“哐當”一聲清脆聲。
立在對麵報告工作的孫秘書嚇了一跳,偷偷瞄了許承嶼一眼。
這已經是十五分鐘裡,許總第四次看手機了。
今天許總明顯有點心不在焉,她有點懷疑,她做的報告,許總有聽進去十個字嗎?
他一定是在等一個很重要的回複,孫秘書心想。
“你繼續!”許承嶼對孫秘書說,語氣卻很冷淡。
孫秘書也算看出來了,許總的心情很不好。
他心情不好似乎有一陣子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公司裡傳出來他要訂婚開始。
對,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許總為了一點點小錯誤,毫不留情麵地批評大家,上個星期譚秘書甚至被他罵哭了。
不說他是那種能跟下屬打成一片的大老板,但到底是有教養有內涵的人,以前就是批評她們,也是點到為止,會給女孩子們留點顏麵,哪會像現在這般毫不留情麵。
她有點懷疑,許總的變化是由於許氏和梁氏的商業聯姻引起的。
她甚至猜想,許總的未婚妻——梁氏的千金是不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誰能想到,堂堂許氏總裁為了聯姻還要委屈自己。
***
回酒店的路上,許承嶼接到了許容康的電話,要他回去一趟。
他想,老爺子大概又要跟他談和梁氏聯姻的事了。
他其實也想跟老爺子談談,說他反悔了,訂婚的事就算了吧。
他自認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反悔。
但是訂婚的事,他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