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陳爍安慰道,“我也找不著自己,一匹好人都是盲選的。”
痞帥青年望著一臉天真的小朋友,歎口氣:“真不想跟你淪落到同一水平。”
陳爍停頓兩秒,轉頭看向Smoke:“我現在有點理解你為什麼想揍他了。”
Smoke終於給了他一個和緩眼神,雖然頂著那張刀疤臉,再和緩的眼神也很凶:“你那一腳我也沒忘。”
陳爍:“……”
“要不我也在列表裡隨便選一個?”痞帥青年受不了當無名氏。
陳爍見他不太情願的樣子,便建議:“你要是不想湊合,就先用大名,反正旅途信息裡都有。”
痞帥青年想也不想就拒絕:“你傻啊,萬一行程裡有什麼‘暴露真名就會死’的環節,怎麼辦?”
陳爍語塞,又想到剛才Smoke好像就沒報真名,越細思越恐極:“不、不能吧。”
“沒什麼不可能的,”Smoke這時倒跟痞帥青年統一戰線了,看著陳爍那張奶白又純良的好人臉,“你這種放什麼遊戲裡都是最先死的炮灰。”
陳爍氣得牙癢:“你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就閉嘴。”
Smoke:“……”
“不是,你這就閉嘴了?”痞帥青年錯愕,上上下下打量Smoke,“這還是那個跟我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暴力分子嗎?他可是剛踹了你一腳!”
Smoke露出不耐煩:“跟你動手是你太裝逼,他踹我那是為了幫你。”
“……”痞帥青年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向於天雷和武笑笑做了個“請”的姿勢,“你們先聊,我心臟疼。”沒疼幾秒,還是忍不住罵了Smoke一句,“媽的你個雙標狗。”
縱觀全局並已迅速將三人關係看透徹的於天雷:“嗯,字字珠璣。”
完全跟不上節奏的圍觀路人武笑笑:“……”原來男生的關係也不都是那麼簡單。
最終痞帥青年還是聽從建議,選了一個ID,過程基本可以看作排除法——
於天雷:“天罡地煞風雷陣、十年少、我是一匹好人、Smoke、漾漾得意、遙啊遙,這些都不行,你在剩下裡麵選。”
痞帥青年:“漾漾得意和遙啊遙為什麼不行?”
於天雷:“這兩個ID都是同一個字重複出現兩次的形式,一看就是情侶號,肯定跟你沒關係。”
痞帥青年:“……”一時竟不知從哪個切入點反駁。
Smoke:“暴打鮮橙和火龍果著火也可以去掉。”
陳爍:“為什麼?”
Smoke:“我在鎮上遇見過兩個戴著吊墜的,都染了頭發,一個粉紅,一個橙黃。”
陳爍:“……這是把ID印在腦袋上了麼。”
武笑笑:“那隻剩地藏、燒仙草和真是人間門太歲神了。”
於天雷:“來吧,三選一。”
痞帥青年:“真是人間門太歲神,就它了,夠帥。”
……
同一時間門,在鎮中央的小廣場上也有四個青年正席地而坐,探討旅程。
他們之中有兩個染了極其鮮明的發色,像是橙子和火龍果雙雙成精,毫無懸念領取了旅途列表裡的“暴打鮮橙”和“火龍果著火”,另外兩人沒有能鎖定的ID,一個小麥膚色,敏捷機警,一個高大冷峻,從氣質到聲音都給人以信服感。
他們這個四人組也才剛聚起來,彼此並不了解。
“你們不覺得不對勁嗎,這大白天的,一個鎮上的人都見不到。”小麥膚色的叫紀時光,攏緊外套,不喜歡這種怪異的冷清。
橙子和火龍果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兩個主線行程的其中一個是‘瀑布鎮的陰影’,”橙子說,“很明顯是有什麼陰影籠罩在這個小鎮上。”
火龍果點頭:“我們要做的應該就是找出背後隱藏的秘密。”
紀時光:“秘密?”
一直沉默的冷峻青年拿起吊墜再次查看旅途信息,他的吊墜是火焰,明明隻是一團小小的火焰,卻有種威風凜凜的燃燒感,可能因為造型栩栩如生,也可能因為與他的劍眉星目很適配:“‘瀑布鎮的陰影’好說,麻煩是另一條主線‘煤氣燈探戈’,等級是C,比瀑布鎮的F高出三級。”
紀時光:“等級代表危險?”
橙子:“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都失憶了。”
冷峻青年:“失憶很可能是遊戲的初始設置,等我們打通關,就能找回記憶,或者在推進主線行程的過程中,一點點找回記憶。”
火龍果:“如果找回記憶發生在過程中,就應該屬於某條主線或者支線上的任務,話說回來,這個遊戲設置裡有沒有支線?”
冷峻青年:“就算有也要觸發了才能看見。”
紀時光前麵還試著參與討論,後麵就完全豎起耳朵聽了,儼然一隻德國黑背,然後聽著聽著愈發確認一個既快樂又憂傷的事實——在座的都是學霸,好像就自己一個學渣。
……
小鎮邊緣,教堂門口。
順利成團的五人沒有耽擱太長時間門,便起身進入教堂,卻發現懺悔室的門開了,裡麵空無一人。
痞帥青年和Smoke同時疑惑看向於天雷,因為在進教堂之前,這位剛提醒過懺悔室裡有個“高冷旅友”,他們想找神父恐怕還得等一會兒。
於天雷和陳爍也懵了,教堂就一個門,但他們在門口時沒看見誰走出來啊。
武笑笑看看空了的懺悔室,再看看隻有他們五個的教堂,結論似乎就剩一個:“他憑空消失了?”
……
記憶迷宮。
方遙的確消失了,如果從教堂裡的角度看。他被那個所謂的神父送來這裡,說是記憶迷宮,卻隻看到一座冰冷監獄。但監獄倒也沒錯,因為窗格裡的聲音不僅僅讓他來這裡尋找記憶,也讓他尋找自己的原罪。
罪人就應該待在監獄裡,方遙對此完全同意。
然而與神父冗長乏味的聊天隻讓主線進度推進了5%,慢得令人煩躁。
方遙不喜歡被操控,在懺悔室裡幾次都想砸掉窗格算了,把人抓出來直接問真相,但每每起了這念頭,就會被另一個念頭克製住——萬一毀了一切,記憶找不回來怎麼辦?
他不覺得記憶有多重要,可身體裡似乎有一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對抗,無時無刻、不厭其煩地提醒著,如果找不到,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