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笑笑挺感謝邢一帆,沒計較自己的不夠熱情,反而主動化解尷尬,所以後來對方說加個微信,武笑笑也就拿手機加上了。
上課時邢一帆也沒走,一直在客廳裡等,說是舅舅舅媽這周不在,他過來就是專門盯著表弟學習的,當然,如果表弟學習態度好,他晚上可以帶表弟出去兜風、吃好吃的,剛拿的駕照新提的車,就停在樓下。
話說到這裡,表弟再怎麼嚷嚷關門也沒用了,武笑笑在表弟房間門上課的聲音,通過大敞的門直達客廳。雖然知道邢一帆在客廳裡自己玩手機,根本沒關注這邊,她還是如芒在背,好不容易上完了課時,立刻告辭。
邢一帆卻把她攔住,笑著說:“我車在下麵,送你回學校。”
表弟不乾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吃好吃的??”
邢一帆麵露為難,試探性地問武笑笑:“要不,我們先帶這個臭小子吃個飯,再一起回學校?”
“不用,不用了。”武笑笑想都沒想就拒絕,話說完鞋也穿完了,撤得飛快,甚至關門的時候好像還聽見了邢一帆說什麼,但門已經關上了,她隻能硬著頭皮當沒聽見。
有點對不起男生的善意,但又總覺得兩個根本不熟的人,尤其對方還有女朋友,一起吃飯一起回學校什麼的,不太合適。
更何況這是記憶迷宮,武笑笑時刻謹記,一切危險的事情不要做,可疑的選擇不要選,未知的人不要接近,哪怕是自己同學。
主線行程:【煤氣燈探戈】(+5%,當前進度20%)
盒子寄語: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有時未必是貧窮困苦,也可能是人心惡意。
雨傘吊墜投射時,武笑笑剛轉身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門,信息屏消失,她也收到了來自邢一帆的微信。
邢一帆:跑的比兔子都快[哈哈]
武笑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直到電梯停在一樓,她把手機放回包裡,就當電梯裡沒信號,沒收到。
雖然她並沒有從邢一帆的信息裡感覺到盒子寄語說的“惡意”,但她可以確定,如果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那麼在曾經的同一時刻,那個沒有進入旅途的武笑笑,麵對這條信息也會選擇不回。
在“沒禮貌”和“直覺不對”之間門,武笑笑選擇相信後者。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過去,可在接下來幾天裡,隻要在教室或者學校裡遇見,邢一帆都會跟她打招呼,哪怕是黎欣在身邊的時候。第一次黎欣在場,就直接問了怎麼回事,邢一帆實話實說,武笑笑在給自己的表弟當家教,黎欣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可後來隨著打招呼的次數增多,黎欣的反感越來越明顯,她不在邢一帆麵前表現,而是在宿舍裡時,冷著臉給武笑笑看。
武笑笑再遲鈍也知道因為什麼,恨不得在校園裡躲著他倆走,但都是同班同學,躲了校園,躲不了教室,更何況邢一帆還在持續給她發微信,倒是不頻繁,一兩天發一條。
邢一帆:就是跟你打個招呼,你笑一笑就好啦,越不搭理我,彆人越覺得我們之間門有事情[歎息]
邢一帆:其實你挺可愛的,我表弟做錯題的時候你批評他,凶巴巴的,特有意思。
邢一帆:表弟讓我請你吃飯,賄賂賄賂你,不要那麼嚴格[笑]
邢一帆:怎麼樣,我請你,偷偷的,不告訴黎欣。
前麵的武笑笑都沒回,不斷告訴自己,邢一帆就是在開玩笑,自說自話一段時間門肯定也就煩了,到時候大家回到以前的互不接觸,相安無事。
直到這條“不告訴黎欣”,武笑笑忍不住了,甚至有一點生氣。
武笑笑:謝謝,不用請我吃飯,我拿了課時費的,還有不要再給我發微信了。
回這一條的時候武笑笑在自習室,本以為這句不太客氣的回複應該能讓這幾天的煩心終結,男生卻幾乎秒回,反應也完全在武笑笑意料之外。
邢一帆:你終於肯回我了。
邢一帆:生氣了是嗎,因為我提黎欣?
邢一帆:武笑笑,如果我跟黎欣分手,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武笑笑猶豫了幾天的念頭,終於付諸實踐——拉黑。
邢一帆沒有再糾纏,校園裡遇見也終於不再熱情洋溢地打招呼,可在幾天之後的早上,因為找不到唯一一雙運動鞋,隻能穿著冬天厚重的鞋子去上課的武笑笑,差點遲到地最後一個進入教室,全班的視線都集中過來。
那不是平時看她的視線,也不是隨意掃過來看看誰差點遲到的視線,而是直射般的目光,有嫌棄,有鄙夷,也有單純吃瓜群眾的好奇。
這一天晚上,她在宿舍垃圾桶裡找回了鞋子,但再找不回平靜的校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