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魚一手扶著魚藏,一手撐開方才那把油紙傘。清冷的皮相上掛著雨水,陰森森的帶著寒氣,問道:“誰乾的?”
騎著黑鬃馬的黑衣大漢麵麵相覷,眼睜睜的看著積水裡的屍塊越漂越多,卻沒有一個人敢多說半個字。
一人提著竹燈從園子北麵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啊?傻愣著乾嘛?這麼大的雨,還不趕緊把小掌門和章師爺請進來……”
聲音在雨聲中飄飄忽忽,聽不太清楚。大雨模糊了視線,魚藏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老頭介紹道:“他就是咱們玄宗魔教的護法——桑無枝,你姐閉關期間由他掌管教中的一切事宜,你……”
老頭頓了頓,繼續道:“你收著點性子,彆惹他。”
魚藏點頭“哦”了一聲,便跟著那人來到了一間屋子裡。
屋子很大,裝修的很豪華,到處都是實木做的家具,角角落落裡擺滿了字畫和盆栽。屋子正中央擺著火爐,劈裡啪啦,火燒得正旺。
魚藏趕忙蹲在爐子旁,烤起了火。
桑無枝走到魚藏跟前,饒有興致的瞧了幾眼,“招待不周,小掌門受苦了。”
與其說受苦,不如說受了驚嚇,魚藏問道:“門口那些屍塊是怎麼回事?”
“哦,死人而已。”桑無枝輕描淡寫的回道,好像覺得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魚藏起身朝門外望了望,發現門外並沒有積水,也沒有斷肢,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來下,她可不想晚上睡覺時做噩夢。
不過她看到對麵屋子裡亮著燈,窗戶不知被什麼東西捅了好幾個窟窿,窗框也壞了,歪歪斜斜的掛在外麵,通過窟窿,魚藏瞥見那屋子關著一個人,那人蜷縮著身體半躺在牆角,渾身濕漉漉的,淌著血水,四肢和脖子皆被拳頭粗的鐵鏈捆綁著,勒著皮肉,鎖著身骨,那人閉著眼不知是死是活,身上的鐵鏈頹然的閃著寒光……
桑無枝走到魚藏身邊,解釋道:“練功時走火入魔了,怕他傷人,隻好先鎖起來。”
魚藏滿臉疑惑,身上的雨水順著衣角,啪嗒啪嗒不停地往地上流。
桑無枝選擇無視魚藏滿是問號的臉,拱手道:“時候不早,小掌門早些歇息。”
“好。”魚藏點了點頭,被雨淋濕的衣服沉甸甸的壓在身上,格外難受。魚藏早就想休息了。
一覺醒來,雨終於停了,太陽久違的從東邊露出半個腦袋,魚藏打開窗戶本想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不料,一股惡臭迎麵撲來,魚藏趕忙用手捂緊了嘴巴。
視線向遠處望去,瞧見屋外院子裡滿是積水淤積,隱隱發臭的水裡還漂著殘肢、斷骨、血塊……
一些小的指骨順著水流,流向四麵八方。
忽然幾道黑影閃過,魚藏定睛一瞧,瞧見不遠處,桑無枝正指揮著一眾弟子拿著麻袋和漁網,徘徊在門口的積水裡,好似在打撈什麼東西。
很快,他們便從水裡撈上來三顆人頭,不過這些腦袋都被積水泡得變了形,根本辨認不出死者的身份。
桑無枝手腳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