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黴味和上供的香氣相互糾纏著,一股腦地鑽進了魚藏的鼻子裡,嗆得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當鋪裡麵很小、很破、很暗,翻過門頭的台麵,再往裡拐,有間昏暗的空房子,正中央豎著幾根粗大的柱子,柱子後麵是顆碩大的佛頭,沒有身子,隻剩下半截脖子立在地麵上,頭頂著房梁,中間是等比例放大的五官,慈眉善目,笑得很安詳。
佛頭四周是正在燃燒的香火,點點紅光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十分詭異。
魚藏低著頭,將目光向下移。
見地上跪著一位披頭散發的女子,全身癱軟,像塞滿棉花的布偶。
脖子好似折斷了,腦袋低垂著。軟綿綿的耷拉在胸口,頭發順勢滑落在地上,弄得臟兮兮的。
裡麵太暗了,魚藏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碰見了女鬼,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
魚藏掂著腳撕開糊在窗戶上了紙張,陽光順著門框灑了進來,屋子裡終於亮堂起來,佛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暖光,一股莫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此時魚藏的注意力全在那位女子身上,方才沒看清,魚藏這才發現那女子身上綁著好幾條紅絲線,密密麻麻的,線的另一端綁在房梁上,她像個木偶一般被絲線吊著,蹲在佛頭前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姿勢,一動不動。
再走近些,魚藏發現絲線不是紅的,紅的是她的血……
絲線劃開皮囊,卡進肉裡,血順著絲線“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血還在流,人還沒有死……
魚藏不解的望著佛頭,想不通此人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過錯,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佛頭閃著金光,笑的安詳。卻不言語,讓魚藏自己領悟。
魚藏借來白慕魚的斷刀,小心翼翼地將絲線斬斷。
沒了絲線的牽扯,那女子身子一軟,攤在了魚藏懷裡。
她沙啞著嗓子,祈求道:“神道大人,洛晚知錯了,求大人放過洛晚吧……”
“洛晚?”
魚藏掀開她臉上的亂發……果然瞧見一張熟悉的臉……
“真的是你!”魚藏心裡那叫一個後悔,都怪著屋子裡太暗了,早知道是洛晚,魚藏才不救她。
洛晚聽出了魚藏的聲音,閉著眼,不理她,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血色……
魚藏:“你居然沒死?”
洛晚:“你居然也沒死?”
魚藏:“神道大人是誰?”
洛晚嗤笑道:“神道大人就神道大人啊。”
她不是上陰派的女弟子嗎?和女帝師出同門。怎麼也認識神道大人?
“所以,是神道大人把你弄成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