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國之君,豈會把戰爭當做兒戲,就算是走小道,援兵也不可能要三日之久才能趕到。依女帝的性子,必然早早就派援軍過來了。
什麼狗屁的三日之後,那不過是桑無枝和小十六早就密謀好,演的一出戲罷了,他們騙了你,也騙了我。
派小十六送青銅戟原本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把戲,可這青銅戟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兵器,它沾染過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在地下沉寂多年,又保存的如此完好,用它來獻祭再合適不過了。
再說了以桑無枝的謀略,大軍來襲,他不可能一定準備都沒有,可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玄宗魔教一個又一個據點被鐵騎攻陷,假死逃避整日待在地下無動於衷。
鐵騎都打到平陽道了,玄宗魔教裡有這麼多弟子,其中不乏武藝高強者,可他卻讓你一個人守在平陽道上,憨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告訴過桑無枝我知道鐵騎的糧倉在哪裡,當時桑無枝還嘲笑我不敢下毒,可他非但沒有問我糧倉所在何地,還把我關了起來。
憨爺你還不明白嗎?桑無枝他根本就不想打敗這些鐵騎,他甚至還在青銅戟裡動了手腳,你拿著一個不受控製的兵器,是不可能贏的,他就是想讓你死在平陽道上,死在鐵騎之下,最好被踏成一攤肉泥,將你獻祭於天地,以你之死,助大掌門消除心魔……”
憨爺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魚藏,他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不敢相信魚藏所說的一切,可他又覺得魚藏說的有道理。
腦海裡又浮現出師傅拿著青銅戟刺向自己的畫麵,憨爺覺得頭疼的厲害,他舉起手握緊拳頭,瘋了一般,拚命砸向自己的腦袋。
魚藏被嚇了一跳,“憨爺你在乾嘛?住手!不要這樣……不是你的錯,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憨爺滿臉委屈的望著魚藏,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姐姐,師傅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是我那裡做的不好嗎?”
魚藏將他抱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憨爺不要這麼想,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做的不好。”
身後的白慕魚偷偷地擦去嘴角的血跡,倚在樹乾上,默不作聲的望著魚藏,一陣冷風吹過,樹上的葉子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臉上,在他臉上落在一大片陰影,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倒映著魚藏單薄的身影,他喃喃自語道:“你……到底是誰啊?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為什麼要假扮成玄宗魔教小掌門的樣子……”
魚藏一行人在回玄宗魔教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位臉部被燒傷的駝背老婦人,她蜷縮著身子蹲在路口,搖晃著腦袋張望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在看到魚藏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跑到魚藏麵前。
她拉著魚藏的手,還未開口說話,兩行濁淚就已經從渾黃的眼睛裡流了下來。
老婦人說:“殺……殺人了!都死了……死了,村民們……”
“什麼?”
她說話顛三倒四的,魚藏一時沒有聽明白。
老婦人急得把手放在脖子上,來回劃拉,“村民們被發現了,死的……都死了……”
魚藏恍然明白過來,暗道不好,沒想到神道大人這麼快就發現了異常……
路上擠滿了扛著大包小包的人群,眾人皆是一臉慌張,行色匆匆。
很多人都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騎兵,更不明白一向遠離紛爭的小塚也為什麼會爆發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