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離點點頭,道:“她或許應當成了旱魃。”
旱魃,是將女人葬在極陽之地,吸儘天地靈氣,這山頂之上,日日烈日焚曬,而那位公主戰死,死後怨氣不散,煉屍即成。
旱魃成後,所行之處,如惔如焚。可是他們的族人為何想要阿若公主成為邪祟呢?
高庭煜道:“生前功德加身,死後也要作一把利刃,為國獻身。也不是沒有人煉屍上戰場。隻是死人很難聽話罷了。”
程離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想來他莫不是就成為這大靖王朝的一把利刃了,高庭煜佷不尋常的認真了起來。
“雖然挖人家墳不太好,但是還是下去看看罷。”
白朝道:“這怎麼下去呢?現挖一個墓道出來?”
他從前專修堪輿符咒之術,現下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個羅盤,隻見那針仍然指著高庭煜:“不該啊,怎麼回事?”
“又出問題了,算了,給你一張蔽氣符咒。”白朝將畫得亂七八糟的符咒貼在高庭煜腦門。
他繞著這一塊地轉,左腳點點地,右邊畫一畫,朝一個西北方的地方跺跺腳,道:“就是這裡了。”
這裡便是墓道的封口處,工匠在修築之時,都會留下一條路供山下行走,搬運石材,而盜墓賊一般挖掘此道進入墓中。
白朝一臉崇拜地盯著高庭煜,高庭煜倒有些驚訝了:“我麼?”
實際上,高庭煜活著的時候不擅長劍法,因為他擅長使銀槍、刀法亦或是拳法,但是作為一個將軍,是個人都有配劍,再加上玄燭的確不是一把普通的劍,一百多年都沒腐蝕,所以現在他才隨身佩戴,畢竟除了它什麼也沒有了。
高庭煜咬了咬後牙槽,道:“行吧,你們都離遠一點。”他正準備擼起袖子加油乾,抽出那一把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佩劍玄燭時,程離阻止了他。
“這裡煞氣重,而你身上陰氣重,恐兩兩相衝,還是我來吧。”程離道。
他虛假地擦擦臉,十分委屈的說:“還是道長為我考慮的周全。”
乘黃之劍出鞘,一道清鳴聲錚錚然響起,程離淩空揮劍,三道金色光芒直衝大地,她身形若遊龍,單手結印,無數劍影於虛空之中在她背後凝結。
白朝抬頭愣愣地望著程離,心道:這就是大乘期的劍修麼?他此刻差一些便可突破凝神境界,但是等他成為大乘修士,還需要等多少年的機緣呢?
撥開厚土,一道幾乎隻能容一人通過的青銅門橫擺於土下,兩個鎮墓獸張牙舞爪銜咬著門環,中間刻著四個夏羌字。夏羌字一筆一畫都好似漢文,但是行筆組合卻十分不同。
高庭煜又想起他從前在軍營聽到的鬼故事,他問:“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開墓者死?”
白朝驚起一背的冷汗:“應當不至於吧?”
程離道:“萬事躬行,方得始終。已經走到這裡來了。”
她拉開門環,率先跳了下去,高庭煜緊隨其後。但是沒想到這居然是一條地道,石板彎彎繞繞,她們過了好一會兒才腳踩實地。
白朝燃起一道符咒,墓室下麵幾乎無光,那微弱的火符影影綽綽照映著三人,高庭煜低垂著頭,燭光映照在他臉上更添三分邪氣,他歪了歪腦袋往那火符上吹了一口氣,隻一眨眼功夫,一道白煙嫋嫋升起,那符咒就滅了。
程離:“……”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隻聽高庭煜的聲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