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煜並不接話,步步走到程離背後,固執地立著,中的邪像是比程離深。
“……”程離頓了頓,偏頭道,“你擋到我視野了。”
“這墓室以阿若公主生前的樣子仿照,我們一進來之時,就看見這墓鬼坐於其上梳妝,墓鬼最善於模仿。整座山山氣並不穩,或許,這裡還有彆的空間。”
“也許隻有墓主人,才知道哪裡有路罷。”
“氣走八門,哪一麵才是生門呢?”程離轉頭望向四周,著偌大的穹頂竟是以琉璃打造,模模糊糊照映著室中三人,隻能依稀辨認移動的黑影,並不清晰。
列周依次懸掛壁燈,這燈深海鮫油為引,百年不滅,但是比起這偌大的墓室來說,光亮確實是顯得微弱。
“銅鏡之影,意味著至陰,也是去往陰界的通道……阿若公主,要從哪個地方走來呢?”
穹頂無光,又怎麼能讓鏡子反光呢?
程離站起來抬頭看向那穹頂的最高處,那一處並無凹陷,而是一個圓盤!她飛身而上,踩著琉璃到達最高處,輕輕一按,琉璃瓦處鏡像翻轉,背麵出現一格格鑲嵌其中的夜明珠!
與他們剛進入的時候一樣,整座墓室一瞬間恍若白晝!
所有的光芒在一時之間彙聚於銅鏡之中,銅鏡反射出一道牆裂的光芒,對著墓室的一道側門。
隻聽轟隆一聲,那石門竟然緩緩移動,露出了一條完整的甬道來!四麵八方彙聚的光芒被銅鏡反射,與四周的朦朧黑暗相對比,那一路更顯得明亮,簡直是兩個世界。
白朝癡癡道:“成仙走上的路都莫過於此吧……”
程離道:“你們且小心跟上。”
……
一陣血腥味傳來,高庭煜不鹹不淡的道:“有死人,生氣才儘。”
程離偏頭側看高庭煜一眼,快步向前跑去。
一個頭裹白巾的夏羌青年男子倒躺在甬道的轉角處,他微微睜著眼,露出那獨特的金黃色眸子,不過他隻睜著一隻眼,因為另外半張臉已經被啃咬殆儘,眼眶不停冒著血,那半張臉隻留下裸露的牙床和淬血的麵骨。
“他臉上抹著什麼?怎麼這麼慘白?”白朝捂著鼻子。
程離撚了撚放在鼻尖嗅聞:“是隔氣的礞硝。”礞硝無氣,用來混雜陰陽。死人用來遮掩屍氣,活人用來遮掩陽氣,常有盜墓賊為了不驚擾墓中邪祟而塗抹在身。
“沒死多久。誰吃了他呢?”
“會不會就是那個旱魃?”
高庭煜道:“生人進墓,不死也難。這裡,是人家的地盤。”
他蹲下擺弄了一下那男子的頭顱,兩個人挨著十分近,察覺到程離的視線,他笑笑,打趣道:“我不吃他,隻是……他背後也有傷。”
他一揮手將那人撥開,男子失去了支撐側躺在地上,露出白骨累累的脊背,另外半側身子血肉模糊,隻能看見翻起的皮肉,像是剛宰殺的羊。
“牙口不像是一張嘴巴咬的。”他抱著雙臂幸災樂禍笑道,“小道士你怕不怕?”
他看著呆子一樣的白朝,又在那邊裝可憐和程離講:“道長,我好怕,你一定要保護我哦。”
程離握緊了劍柄,囑咐二人小心,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甬道說寬不寬,說窄不窄,眾人屏氣凝神,隨著甬道指引,難辨時間。
高庭煜係在腰間的珠子掉落在地,但是還沒來得及彎腰去撿,就已經骨碌碌滾向遠處。
他道:“這路並非平的。雖然傾斜的角度不高。”否則這珠子不會停不下。
“叮咚。”珠子不知道在哪裡碰撞了東西停了下來。
“就快到了。”
儘頭處的墓室並沒有剛才的寬大,但是一個半人高的漆黑棺槨立在此地,像黑洞一般幾乎要隱沒在昏暗之中。隨著程離往前走,火折子搖晃之間能看見堆滿一屋的金銀財寶,羅織綢緞。
那棺槨通體漆黑,高庭煜皺眉厭惡的看了一眼,雖然感到好奇,卻並不敢上前。蹊蹺的是,那棺槨周身的封印,竟然也是白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