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離大喝一聲,劍尖處迸發一道光芒來,那棺材裡的東西抖動地更加厲害,隻是一瞬間,棺蓋就被罡風掀起,落地哐當一聲巨響,裡麵一個麵色發烏的男子竟然是睜著眼睛的!
他的臉頰結著血痂,皮裹不住爛肉,紅的黃的紫的液體凝成一團。
眼眶周圍是一片烏紫色,眼白渾濁而布滿血絲,口唇及其指甲沒有一遭不是烏黑之色,十分駭人!
而他身上正躺著一個紅衣小紙人,紮著兩個發髻,抬頭望向程離詭異地扯出一個笑容,她慘白的臉上乘著月光,越發顯得陰森:
“你長得真美!”
她一笑,露出空洞的嘴,紙人是沒有牙齒的,她趴在那死人的身上,那人猛然睜著雙眼像是討命的冤魂,而她一點也不害怕,她一邊拍手,一邊笑著唱到:
“天黑黑,霧慘慘,一座山裡長人來。”
“阿娘生了七個女。”
“最後全部沒頭來。”
那送葬的人眼見這一幕,無不倒吸一口冷氣,丟了魂一般立著,再也不敢上前驚動程離。
程離雙手結印,那罡印不斷縮小,乘黃劍矗立在陣法中央,一道劍氣劈來,那紅衣小紙人變若燒焦了一般燃起熊熊青色火焰。
但是她古怪的童謠似乎還在回蕩,一陣狂風卷來,那紅衣紙人隻剩下瑩瑩燃燒的竹篾條和灰燼。
老者見此狀連忙撲向棺材,摸著那棺中之人涕淚橫流:“小貴,你沒事吧!你到底要爹怎麼辦啊,我這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老丈望著兒子那一雙睜著的眼睛:“那些孽畜害死了你,還是不肯放過你啊!”
程離從空中緩緩降了下來,落在棺木旁:“三味真火隻燒邪祟,他如今雙目發黑,指甲青紫,肉身腐爛,又撞了邪祟,興許要化屍了。”
“老丈,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那人哀怮地抖脊背,淚水從渾濁的雙眼之中流了下來,那棺中之人毫無生氣,雙眼之中凝結著深重的幽怨和煞氣。
高庭煜插嘴道:“看這個樣子,不會真的化屍吧?”
程離將刀收回劍鞘之中:“三日之內定起屍,化做邪祟,□□早已經腐爛,最後的法子便是一把火燒了。”
那老丈聽見這句話,突然轉過來向程離跪下,他瘦得一把骷髏,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眼窩深陷,留下濁淚來:
“還請道長降服那邪祟,救回我的兒子,還他一個公道!”
說這便跪在程離眼前,使勁的磕著頭,抬起頭時,有滴滴鮮血從他額頭之上流下去。一旁的年輕後生看見如此景象,連忙將那老丈攙扶起來:
“劉叔,你可是使不得啊!”
“是啊是啊,這丫頭片子才多大!?”
他一把推開那群人:“今天道長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白色麻布如同矗立的墳尖,程離望著那麵麵相覷的眾人和跪在自己身前的老丈,將他扶起來後便道:“斬妖除魔,匡扶人間本就是修行之人的責任,您先起來吧。”
那人聽到這句話後好似安了心,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程離望向那棺中之人,才道:“他死後不得瞑目,看來這厲鬼,倒是難纏。”
劉老丈道:“道長術法高超,定有法子救我兒一命,他不該死啊!”
高庭煜安慰他道:“哎,老丈,節哀順變吧!令公子早已氣絕,實在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啊!”
“他生前就惹上鬼氣,怎麼也救不活了。”
程離繼續道:“況且屍身早已腐爛,三魂七魄離體,神魂無法歸位,如今又遇邪祟,陰煞之氣滿身,若不燒掉屍體,等他真正化屍就來不及了。”
“什麼?燒掉?”老丈麵露遲疑之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