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逐漸開闊了起來,留給他們的餘地也越來越多,高庭煜甚至可以站起來,整個洞穴如溶洞一般,頭頂偶爾會滴落些水滴來。
四周寂靜無聲,隻要有一個人說話,回音就會在整座洞穴之中回響,水流聲漸漸細弱起來,兩岸開始漸漸有了淺灘。
小舟越往裡走,裡麵的空間便越是開闊,那沿著石壁攀爬的朱色藤蔓也越來越密集,相互擠在一處,如同一層衣覆蓋其上。
遠處的水流已然儘了,程離一行人便已經上岸。
無數蒼翠的藤攀攀附在岩壁山下,那朱紅色的莖如同血管一半,隱隱流動陽氣。
此處空曠,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通往何處,就在前方等待著他們。
周棠抬頭看這洞頂,道:“此處的山洞,興許從前是地下暗河水蝕而成,也有可能……是人為開鑿。”
許含卿答道:“渡口百年之前還算富饒,隻是地接東西,又通南北,免不了常年受戰亂波及,這裡也許是從前人門的避難地。”
高庭煜又道:“這又和那陰靈說的陽氣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這裡麵藏了什麼至寶?”
一支靈蝶停靠在程離道指尖,她道:“行至此處,而藤蔓還未儘。我們隻有往前一探。”
眾人皆點頭。
程離打頭陣,她點起火折子便往洞穴的深處走,越走,那藤蔓就越來越密,地沒了水汽,也不再像從前那般濕滑。
許含卿的身子變得透明了一些,周棠知道,這是山中陽氣越來越重的原因。
洞中氣候燥熱,高庭煜的額頭上滾落粒粒汗珠,他一閉上眼就可以感知到,這洞穴之中四麵八方都有淡金色的陽氣流動。
周棠走了不久體力就有些跟不上,她的臉紅撲撲的一張,猶如醉了酒一般,顯得她臉色也不再那麼慘白。
她道:“我有些喘不過氣,胸悶……”
程離停下來查看,見三者都十分不適,而她自己走入這洞中卻越發覺得自己身心自在,紫府丹田之中不斷彙聚源源陽氣。
程離道:“越往深處走,這陽氣越發深重。渡口村看起來荒涼,人氣凋敝,但是這座山雀氏靈氣充沛,陽氣十足。”
許含卿搖搖頭,他的身體越發透明了起來,程離隻好再為他加持術法,可依舊是無甚用處。
礞硝隻能隔絕他的陰氣,但是許含卿與高庭煜二人本是至陰之體,來到陽氣充沛的地方便會如同踏進烈獄一般,隻不過高庭煜不久之前才吸了程離的陽氣,隻是出了一身汗,其他倒還好。
許含卿蹙眉道:“這不是尋常陽氣,這是至烈的龍氣。”
“華嶺為靖國龍脈之始,雲紋山便是主峰龍頭,往下綿延千裡,行東西一氣。”他頓了頓,“山是龍勢,水是龍血。這裡依山傍水,靈氣不凡,渡口村……本不如此。”
洞穴之中寂靜,隻有低緩傳來久遠的水聲,許含卿的語句在此處一寸寸放大,如同說了一個未了結的密語。
……
天色還未暗,夕陽兜兜轉轉還停在群山的一角。
阿四送走了程離一行人,又轉到劉貴的院子前,將那一群倒躺的人每人都踹了幾腳,讓他們臉上多了幾個黑腳印。
“真是便宜你們了,在這裡安穩的睡著!”
她隨意摘下一支草根,叼在嘴裡往家走,又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語道:“也不曉得娘給我做了些什麼菜!”
她最後又看了一眼太陽,那麼大,那麼遠,給萬物披上了一層橙紅色的霞光,又像是一道血紅色的紗衣,蒙在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