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來後,便再細教你功法。”
柳陽萱的扣著指甲,輕輕問:“那你要走多久?可不準去太久啊。”
“南郡風信山莊離流域左右不超出三百裡,一來一回,最長兩個月的時間。”程離道,“你往後每日跑六裡就差不多了。若是嫌不夠……”
柳陽萱立刻搖頭,擺手道:“夠夠夠!”
程離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西方的夜空上,長庚星久遠的閃爍著,一道道晚風刮來,沁人心脾,舒服的讓人昏昏欲睡。
高庭煜拎了一壺酒,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獨酌,夜風稍微有些大了,能聽見門外那一棵老桃樹的落葉刮地,聲聲作響。
他的衣袍灌滿風,程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夜空浩瀚無垠,越發襯得人如芥子飄渺。
程離在他對麵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入唇間細細抿著。
“你怎麼還不睡?”她斟酌著開口。
高庭煜垂眸,眼中有化不開的濃霧:“我在想,如果見到了國師,一切又會是什麼局麵呢?汾穀關和渡口棺材上的黑砂符,追殺我們的曹岐,你師傅的陰山派,我想不清楚。曹岐本是修士,為何又和邪祟廝混在一起?”
“姑臧城內的鏡渚閣修士,竟然也化作了屍……人能擁有邪祟那樣強大的力量,二者融合在一起,我不敢想。”
程離放下杯盞:“公主墓的事情,與國師千觀脫不了乾係,畢竟他派了鏡渚修士前來探查,說明他也一定關注這件事。渡口村的雲紋觀,是幾十年前修繕的,那棺材上的黑砂白符,與陰山派也有莫大關聯。”
她又繼續補充道:“可是我們在公主墓遇見的那一派鏡渚修士,竟然有化屍的存在,到底是修士自己為追求力量所為,還是另有原因?”
高庭煜又問道:“曹岐和那黃衣邪祟同行,好比狼與兔子一同走,他們又有什麼共同目的呢?”
程離搖搖頭:“既然重竹已死,那她的繼任者千觀,必定知曉其中隱情。”
“重竹是我的姑母,我不信她會害我。”
程離心事重重:“我的師傅程三問,本就是陰山派的傳人,如今,也不知道他何處去了。隻有找到國師,我的心才能放下來。我與國師千觀,也算是同門。隻是,那鏡渚閣當中的邪修,與千觀的關係,我不敢細想。”
“陰山派與其他法門皆不相同,竟是以陰入道。變成活屍的修士,和邪祟同行的修士……陰山派的術法我練不得,因為我是純陽之體。”
“從前幼時,我閒來無事還翻閱了幾頁。若是和尋常的術法相比,倒是算得上禁書了,全是些一些極陰之道法,據說從前還有教人如何禦屍遣魂的路子,但也逐漸失傳了。”
高庭煜道瞳孔有微微的放大,他輕輕一頓:“禦屍遣魂……這……”
程離點點頭:“術法的好壞皆由施術者定奪。刀能護人,也能殺人。再者,師傅的修煉路數除了怪一些,其實我也未曾看見過他用什麼陰邪術法。”
“程離,你說你是純陽之體,你可知……你的父母是什麼人麼?”高庭煜斟酌著開口。
程離又灌了幾杯酒下喉,她搖搖頭:“自我有記憶以來,便一直與師傅生活在一起。”
“他說我是江流兒,恰巧被他釣魚的時候救了,六七歲的時候貪玩摔壞了腦子,便沒有從前的記憶。”
這兩人真是奇怪的很,一個不知道自己怎麼生的,一個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難道你不好奇麼?”
程離略微思索了片刻:“好奇,那又如何?我是活在現在和往後,不是活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