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有課,蘭斯和他們雖然不是一個係,可是最近的和諧相處,讓他們知道禮拜三的時候,蘭斯也是要上早課的。但是他們沒有在一樓的餐廳發現蘭斯的蹤影。
室友擔心蘭斯,就過來找他,結果發現沉睡的蘭斯怎麼都叫不醒。
就在蘭斯醒來前,他們正打算去找講師來。
“……你們昨天晚上,都在宿舍嗎?”蘭斯的聲音沙沙啞啞,“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紮比尼看了眼身後的丹尼爾,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昨晚都在宿舍睡覺。”
有時候,他們會有聚會,會鬨到白天才回來,那些熱鬨的貴族宴席,是他們逃避不開的責任。不過這些隻會發生在休息日,需要上課的時候,他們是不會這麼做的。入讀光明之鑰學院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榮耀,他們不會亂來。
蘭斯恍惚點了點頭,然後說:“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他輕輕重複著。
很快,蘭斯振作起來,急忙忙處理了個人事務,連飯都來不及吃就跟著室友們出門。
蘭斯還得上課呢。
今天授課的基茨講師用法杖點了點地板,一株奇形怪狀的植物就憑空出現。
“異種的出現,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
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隻要產生了有彆於正常動植物的變化,都可以稱之為異種。絕大多數的異種,並不存在攻擊力,那異變的地方就像是個肉瘤,被割去後,也不會影響到本體。
隻有一小部分的異種,在蛻變後,會有各式各樣的能力。或是治療,或是防禦,或是攻擊。也有的,會成為禍害一方的怪物,以血肉為食,必須鏟除。
“……以撒蘭草,就是天生嗜血的怪物,它們的弱點……”
基茨講師搖了搖頭,隻說這怪物怕火,卻很難根除。
底下的學生還算認真,都在記錄。
蘭斯和他們一樣,看著平靜鎮定,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一整天的課下來,還有講師還誇讚他認真。直到下午回到宿舍,蘭斯這才疲倦地丟掉背包,迎麵啪嘰在床上。
窸窸窣窣,有什麼在蠕動。
蘭斯一動不動,任由著深綠色的藤蔓爬上後背。
輕輕的,那好像是撫摸。
洛在安慰他。
蘭斯埋在床裡,悶聲悶氣地說:“洛,我做噩夢了。”
於是,洛又拍拍他。
蘭斯更委屈,更難受地說:“我差點又不會說話了。”
蘭斯扒拉垃圾堆,把洛撿回去的時候,大概是四五歲。
四五歲的孩子,卻還不會說話,和動物一樣警覺。他最經常躲在地板下,或者躲在橫梁上,不管是哪裡,都是黑暗狹窄的地方。
父母沒有時間,也懶得教導他說話。
更沒有玩具。
呀,等等,其實是有的呢。
他有一個很早前,被母親隨手丟在房間裡的小玩具。那是一個需要上發條的玩具,上完後,小鳥就會咕咕咕出來啄空氣,破破爛爛的,卻是蘭斯唯一的玩具。
所以,蘭斯學會的第一句話,不是媽媽,不是爸爸,而是“咕”。
小蘭斯以咕應萬變。
喜歡的,咕。不喜歡的,咕咕。害怕的。咕咕咕。
好一個咕咕蘭斯。
還是後來蘭斯大了,能讓他躲的地方變少,父母又經常拿他使喚,被迫和其他人接觸後,蘭斯才越來越少嘰嘰咕咕。
蘭斯大了。他知道這樣是會被人嘲笑的。
不過洛不會嘲笑他。洛隻會用藤蔓慢慢將蘭斯包圍起來,那些粗壯的、深深淺淺的綠色的觸須將他包起來,如同在抱著一個小寶寶。
晃呀,晃呀。
蘭斯終於睡著了。
…
塔菲索亞,光之地。
凝結而成的精華遍地都是,越是靠近這裡,身體越是如同浸泡在光明裡般充盈。
白發眷者走進薩丁教堂,身後的從屬悄無聲息跟上。
莫特的從屬,不全是高年級生,有些已經是教士,可他們還是虔誠跟隨在尼爾·莫特的身旁,因為神之眷屬的地位,在教會內並不一般。
光影明明暗暗,他們一路穿行過肅靜的甬道,最後來到禮拜的場所。
晶瑩剔透的泉水自高處噴灑落下,一座純白的雕像佇立在下方,不知被衝刷了多少年。沐浴在泉水裡的雕像神聖恢弘,令人不敢直視。
而在雕像泉外,正站著一名白袍教士。
他正在祈禱。
莫特停下腳步,無名指和中指按向掌心,其餘三指自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