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美玉(2 / 2)

甚好。

“鹿鳴,隨我去南麵。”

鹿鳴玩心重,正揪著一朵桃花把玩,本想將這朵花簪在自家女郎頭上,但很快意識到自己有些夠不到,遂放棄了。

又聽令儀發話,她忙不迭應聲,主仆兩人往更為僻靜的南麵去了。

……

桃林南,正對著一處潺潺的清溪,溪邊有一棵水缸粗的老柳,一看便知有幾十年的歲月了。

在柳蔭下,席地坐著兩個年輕的郎君,一個稍微注重禮數,還算端莊地跪坐著,另一個便不那麼端方了,甚至稱得上是一句放浪形骸了。

那是一個十八九的少年郎君,身量頎長英挺,寬肩窄腰十分偉岸勇武,生得倒是俊俏,眉眼深邃穠麗,濃眉大眼,但不知是不是心緒不佳的緣故,他此刻神情冷峻,帶著幾分不耐煩,嫌棄地看著手裡的酒水,覺得渾身都沒勁。

在旁人看來,這小郎君俊雖俊,但瞧著卻不是很好親近,甚至有些傲慢,流轉的目光仿佛對世上的一切都輕視的倨傲之氣。

就算是他按著阿母的意思換上了一身女郎一慣會喜歡的儒雅、俊秀的廣袖衣裳,也壓不住渾身的冷冽和肅殺之氣。

這是久居沙場才會攜帶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他正用著類似於大儒最為批判的箕踞而坐法,臀部直接觸地,一腿前伸著,一腿屈起,兩腿微微岔開,脊背倚在樹乾上,拿著一壺酒,姿態悠閒地飲著。

此刻,他被日頭照射在溪水上粼粼的碎光刺到了,眼眸微微眯起,眺望著眼前的明媚春景。

“才到洛陽多久,你就被洛陽的風吹軟了骨頭,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這酒是個烈的,如今飲了這麼半天,也沒半分意思,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便是此刻燕鈺對李茂帶來的酒的評價。

麵對燕鈺的埋怨,李茂並不在意,隻是玩味地看著他,神秘兮兮道:“待會你便知道了,這酒後勁大著呢,我敢說,就五郎你的酒量,也得栽個跟頭。”

燕鈺才不信李茂的屁話,隻覺得他在誇大其詞,入口一絲辛辣也無,後勁又能大到哪裡?

像是示威一般,燕鈺當著李茂的麵又狠狠灌了幾大口酒,轉眼間又是一壺下肚了。

“那我可得等著李二兄口中的後勁了。”

燕鈺嗤笑著,神色漫不經心,一看就是沒信,這讓李茂拉滿了期待值。

這可是他無意間尋到的酒,酒家姓杜,藏在一個深巷子裡,自己也是誤打誤撞碰見的,聽鄰裡說這酒厲害,便買了回來自己先試了。

起初和五郎的反應一樣,覺得自己被騙了,哪是說得那般厲害。

然一壺酒儘,他剛一站起來,便靜止摔了個臉朝地,腦子暈乎乎地,怕都沒能爬起來,還是身懷六甲的妻子聽到了動靜,一邊笑一邊遣奴仆將他扶起來。

那一夜,據妻子說,他睡得如死豬一般,一夜都沒帶動一下的。

他隻飲了一壺便如此了,五郎眼看著三壺便下肚了,雖說他五郎酒量好他許多,但李茂對這酒有信心。

然還沒等到他親眼看到燕鈺變成醉鬼,李茂突然覺得腹痛,且那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再耽擱不得,忙跟燕鈺留了句話便尋茅房去了。

莫不是早上吃得飯菜有什麼不乾淨的,回去定要好好理理廚房才是。

李茂走後,柳樹下便隻剩下自飲自酌的燕鈺,他抹了一把嘴角溢出來的酒水,剛想起身去撿個石子去溪邊打水漂,忽地聽到了一陣輕靈又婉轉的嗓音,也不知是在喚著什麼。

就在他身後,且離得應該不算遠。

燕鈺來之前是看過周圍景致的,身後是一片桃林。

不知怎的,燕鈺隻覺那道聲音異常婉轉美妙,像是生了鉤子,在他醺然的心間輕輕勾弄,誘得他禁不住回頭看去。

原本清淨的桃林,滿目粉白中,忽地落入了一個青色的窈窕身影。

鬢發如雲,腰肢纖細,露出的側臉溫潤美麗,隻一眼,便讓燕鈺心田產生了巨大的波動,猝不及防加快了呼吸的節奏,心如浪潮翻湧,不能自已。

燕鈺是武人,擅弓馬,射術極好,眼力更是不用說。

儘管還隔著些許距離,換做常人怕是看不清那女郎麵容,但燕鈺看得卻是輕輕鬆鬆。

他本就不是什麼規矩守禮的兒郎,加之,他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被手裡瞧不上的酒水侵蝕了理智,看著那頭青色衣裙的女郎抱著一束桃花枝就要離開,燕鈺心臟一縮,不管不顧地扯開了嗓子喊出了。

“抱著桃花的女郎,你且過來一趟!”

燕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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