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們少瑜同崔家大娘子就是金玉良緣,頂頂相配的。”
那崔家大娘子本就是自己看著中意的,如今小兒子想得如此開,盧皇後自然歡欣鼓舞。
比起孩子的幸福,盧皇後覺得丈夫丟個麵子也不妨事。
但這可苦了元寧帝,他滿臉憤然地看著已然達成一致的母子兩,哭笑不得道:“前頭允了人家辭官歸故裡,廢了婚約,現在又讓人家女兒嫁回來,這般行事,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你父我以後還怎麼立威?”
顯然,現在的元寧帝還不知曉他不僅要打自己的臉,還要絞儘腦汁來想法子打自己的臉。
但他很快想起了一個關鍵症結,好奇道:“你是如何將人弄回來的,我記得崔家早就出發了,你竟能將人從路上勸回來,我兒著實厲害,是用了什麼法子?”
在他看來,崔硯此人頗有風骨,先前都能麵不改色地辭官,想來也不是個貪戀權勢的,這樣的人又怎會因為家中女郎能得個王妃之位便可以折腰回到他跟前服軟?
感覺哪裡有些蹊蹺。
對於這些彎彎繞繞,元寧帝心思並不鈍,誓要從五郎這裡問個清楚。
被問到了痛點,燕鈺長了個心眼子,跪於席上的雙腿往後退了退,神色訕訕地將矯詔一事婉轉地說了出來……
“這事簡單,我同崔公說,是阿父有十萬火急的政務要同他商議,召他回來,他不敢違逆,便跟著兒子回來了,此刻就在偏殿,隻等阿父召見。”
“阿父,你可要給兒子將人留住啊~”
仿佛是覺得作死的話沒說過癮,燕鈺還在後頭又補了一句,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元寧帝舉手投足便能辦到的一件小事。
空氣都跟著靜默了良久,盧皇後都沉默到不知道說什麼了,隻滿臉愕然地望著自己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兒子。
元寧帝的臉色就比妻子精彩多了,一會紅一會青的,肉眼可見地來回變顏色,燕鈺越發不敢看了。
隻見元寧帝袍裾一動,燕鈺便知阿父要動手,不,動腳了。
身體下意識地就想躲開,但理智如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鎖在原地。
燕鈺知道,想要讓阿父給他打掩護,連一腳都不願承受那也太說不過去了,興許自己被打得慘一點,阿父還能可憐他一下,成事的機會便更大了。
因而那一腳結結實實落在他肩膀上,疼得燕鈺不禁吸了口涼氣。
阿父不愧戎馬半生,都快五十了竟然還這麼有勁,可疼死人了。
但想著能達成目的,燕鈺覺得什麼都值了。
如今阿父是唯一能幫自己的人了,他一定要爭氣!
“阿父……”
“豎子!”
燕鈺還想說兩句解釋解釋求求情,忽地就被元寧帝一聲暴喝打斷,那動靜大的,連守在外殿的田樊都抖了幾下。
甚至就連在偏殿等候的崔硯,也隱約間聽到了主殿裡的不平靜,一聽便是不和氣的爭端。
外界傳言這對父子最是親近和諧,如今看著倒不大像,畢竟隻是進去說兩句都能吵起來,哪裡像他與若玉,二十幾載都未紅過臉。
哎,想來此番的政事著實有些棘手了,陛下連最疼的兒子都訓斥了起來,他待會可得打起精神來,早辦完差事早回去,一家人都等著回清河呢。
不再去聽主殿裡的動靜,崔硯端起熱茶飲了一口,閉目沉神等待著。
元寧帝此刻都不知罵什麼了,隻覺這個大孝子給他攬了個好差事,一個他甚至都不知如何下手的好差事。
焦躁地在殿裡來回走了好幾圈,每次回頭想再踢這個大孝子一腳,然腳上陣陣的麻意便會提醒他不能去和石頭一般計較。
這豎子果然像他,同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的身板,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