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上門(2 / 2)

“令堂崔公是大晉少有的清流名臣,詩書風雅,品味上乘,聽說這宅子的設計也是出自崔公的手,在下今日閒來無事,倒是想順帶一觀,不知崔大郎君可有空閒相陪?”

都那麼說了,崔瑛哪裡有拒絕的餘地,隻能憋屈地答應了,如行屍走肉一般帶著這個金貴的主在自家宅子裡走來走去。

就在第三次走過假山時,崔瑛的耐心要被耗光了,要不是來之前妙言叮囑過讓他沉住氣莫要冷臉,他真想甩臉子給燕鈺看。

他到底想作甚,難道來崔家就為了看宅子,真是不可理喻。

嘴唇翕動,剛想張口說些話,崔瑛看見不遠處走來了人,一身雪青色的裙袍,腰間垂著粉白玉帶,發間簪了一對顏色相宜的紫玉釵,飾東珠耳璫,雖簡單,但雅致貴氣,讓人見之忘俗。

正是他的大妹妹阿鸞。

若是平日,崔瑛定是要上去閒敘幾句的,但如今身邊跟著彆有居心的齊王,崔瑛恨不得立即讓阿妹躲起來。

昨夜在飯桌上,父母問起齊王那曖昧含糊的一句話,令儀雖沒有全盤托出,但也多多少少交代了一些,但隻說是燕鈺來同她搭話她沒理會,那些個動粗的事令儀便藏著掖著了。

要是讓阿父和阿母等人知道自己動手打了齊王一個嘴巴子,怕是一家子都要憂心起來,飯也吃不香了。

也正是令儀交代得那一點,崔瑛此刻急得不得了,想將人拉走去彆的地方逛,但瞧著燕鈺忽地站定,仿佛是已然看見了阿妹。

崔瑛扭頭,見燕鈺雙眸直直地看著阿妹的方向,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同為男子,崔瑛可太懂這是什麼意思了。

正思索著該想個什麼法子將人弄走不禍害他的阿妹,就看見不遠處阿妹遠遠望了這邊一眼,先看了看他,然後飛快瞥了一眼身邊的燕鈺,步伐伶俐地轉了個彎,往一旁的小道上去了。

背影匆匆,一看便知是在躲避什麼。

崔瑛忍不住勾起了唇,心裡為阿妹的反應叫好。

“噯?”

不同於崔瑛的鬆氣歡欣,本來殷殷期盼的燕鈺看見就快要到他跟前來的女郎硬生生轉進了幽深小徑,幾步便沒了身影,他沒忍住發出了詫異且失落的聲音,整個人瞬間就蔫了下來。

崔瑛觀其步伐,大有想追著過去的架勢,這怎麼能行?

崔瑛當即將人絆住,強行拉著人到了那一簇嶙峋假山前,邀其品鑒。

“這簇假山群是我阿父當年潑墨後照著丹青建造而成,還曾得到過大王的大父太.祖皇帝的稱讚,大王不如也來隨崔某品鑒一番?”

燕鈺看著消失在綠竹後的女郎,心裡急得差點跳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想去追,但崔瑛堵得嚴實,燕鈺一口氣堵在心裡上不去下不來,差點罵娘。

誰要看這些破石頭,大舅哥也真是,他又不會吃人,至於這麼絆著他嗎?

好歹看著未來大舅哥的麵子忍了這破石頭一會,燕鈺笑得一臉僵道:“我已悉數了解了這破、這簇假山的雅處,崔大郎君還是歇歇,眼看時辰不早了,便不逛了,告辭。”

燕鈺在崔宅也是繞了好幾圈的人,大致判斷出了令儀去了哪裡,從那個竹林出去,大概是要出門,也不知他現在出去還能不能追得上。

燕鈺心裡沒底,但總要試試,說不定還能說幾句話。

崔瑛自然也沒有一直攔著人的道理,想著阿妹應當乘車走遠了,笑吟吟將齊王這個居心叵測的麻煩精送走了。

看著燕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崔瑛猶不放心,忙去了找了郭曖,向他訴說了今日燕鈺的異常。

還沒將想說的話說出來,郭曖便明白了意思,臉色沉沉道:“兄長自不用多說,我都知曉,即刻便去看護。”

放下手裡快要雕成型的象牙人像,二話不說就策馬出了家門。

躲進了犢車內,聽著外麵車軲轆有規律的轉動聲,令儀才將忐忑的心放下來。

先前那一幕可嚇死她了,就算是現在她心還忐忑著。

今日想起家裡的沉香沒了,沉香這味香一向是製安神香或者靜心一類的香最主要的原料,缺不得。

上回忘記買些沉香帶回去,如今又有了機會,令儀用完朝食便動身了。

五味閣是洛陽城最好的香鋪子,裡麵的沉香質量最佳,令儀每每都要親自過去挑選。

五味閣在南市,路程較遠,令儀想著在路上和鋪子裡多磨蹭一會,回去應當就將人磨走了。

原本令儀先瞧見大兄,想過來打聲招呼,然目光一偏便瞧見了大兄身邊那人,身體比腦子還快,步子一扭就岔道走了。

她如今可是一點都不想麵對這個人,能避開最好。

燕鈺腳步匆忙地踏出崔宅,一路縱馬追去。

他想著自己也沒瞧那石頭太久,犢車行得慢吞吞的,人應該沒走多久,向過路人打聽了一下,便知崔家的犢車往南市去了,他心神振奮,二話不說策馬向南市趕去了。

犢車內,令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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