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反正看起來不像什麼好東西。”懷嘉運把藥瓶遞給她,標簽上印著一個黑色骷髏頭,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秦望擰開瓶蓋,看到裡麵裝著幾十片黑色的藥片。她想起了自己口袋裡的藥片,掏出來一看,發現它也變成了一模一樣的黑色。
“睡前護士讓你吃安眠藥了嗎?”
“有啊,不過我沒吃,藏袖子裡了。”
懷嘉運也掏出了他的藥片,果不其然也變成了黑色。秦望擰上瓶蓋:“看來給我們吃的是同一種藥,隻是在天黑後會發生某種變化。就像這座醫院一樣。”
懷嘉運走到窗口往外望了一眼,或許是因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回過身時他並沒有流露出驚訝:“我們抓緊時間去廁所吧。”
走廊裡一片漆黑,黑暗仿佛某種有生命的流體,包裹著無法被燈光覆蓋到的一切。秦望小心翼翼伸出手電筒,往走廊那頭照照,沒有人;那頭照照,也沒有人。這種安靜反而讓她感到害怕,她小聲說:
“我們走吧。”
懷嘉運推著輪椅,秦望打著手電筒,穿著病號服的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空曠的走廊,聽見的隻有自己的腳步和心跳。秦望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小聲說:
“停下。”
懷嘉運停住了腳步。隻見麵前不遠處一扇病房門緩緩打開,從裡麵滑出一輛輪椅,靜悄悄地停在了走廊中央。幾秒鐘的沉默後懷嘉運低聲說:
“我們走吧,以我看恐怖片的經驗,越是猶豫越是容易遇到危險。”
秦望點了點頭,但她沒有想到懷嘉運推著輪椅直接跑了起來,一把撞開那把空輪椅徑直朝廁所衝去。一扇扇房門在他們身後打開,秦望不敢回頭,在即將撞上去的那一刻推開了廁所門。
隨後她被一個鋒利的物體抵在了脖子上。
“不許動!你們是誰?”
“我們是好人,看了規則來這裡避難的!不是來偷看女廁所的變態!”懷嘉運一邊解釋一邊關上門,隨後發現威脅他們的也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男孩穿著病號服,清秀的臉上帶著乾涸的血跡,右手打著石膏,左手握著一根長杆夾在腋下,長杆末端用碎布條綁著一塊玻璃碎片抵在秦望的咽喉。
不,那不是玻璃碎片。鏡子已經被打碎了,男孩選了其中一塊長而鋒利的碎片綁在長杆末端,其他碎片則用拖把拖到牆角堆在一起。長杆是一根被擰掉了頭的掃帚。
這足以說明他也看過紙條上的規則。
男孩的神色緩和下來,收回長杆,秦望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兩排暗紅的咬痕,看來他是咬破皮膚把血抹在了臉上:“你也是看了規則躲到這裡來的?”
男孩點了點頭:“我叫趙輝,胳膊是摔傷的。你們呢?”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碎了廁所內的寂靜。趙輝再次舉起長杆,懷嘉運條件反射地轉身抵住門,隨後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有人嗎?讓我進去,我不想死在這裡!”
秦望和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規則上說它害怕什麼?”
“紅色!”
懷嘉運打開門,在女孩進門後趕緊又把它關上了。女孩和秦望年紀相仿,留著齊肩短發,前額纏著繃帶,脖子上纏著一條紅色絲巾,臉色蒼白。她靠在牆上喘了一會兒,目光掃過廁所裡剩下三個人:
“你們也看到了規則?”
“是的。我叫趙輝,摔斷了胳膊進院的。”
“我叫林森,出了車禍。”
“我叫懷嘉運,喉嚨要做一個小手術,本來明天就可以出院的,誰能想到……”
女孩平複了呼吸,將幾縷散落的碎發捋向腦後:“我叫江雪燕,有低血糖,跑步時發病摔倒在了地上,把腦門磕傷了。”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盒水果糖,剝開一顆塞進嘴裡。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趙輝問。
“我?我看到了規則,但是手上沒有紅色的東西,所以我,我去隔壁病房陪老人聊天,偷偷把這條絲巾塞進口袋裡帶走了……”江雪燕乞求地望著他們,“你們不會怪我吧?我又不能像你們一樣放自己的血。”
“怎麼會呢,你也是為了活下去嘛。”懷嘉運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結果江雪燕下意識地縮到了一邊,讓他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趙輝說:
“看來我們的規則都是一樣的內容,沒有寫進廁所後應該做什麼。秦望腿不方便,就讓她守在門口,我們在這裡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其他人對此沒有異議。秦望轉過輪椅背靠在門上,望著其他人在不大的廁所裡四處搜尋,或是走進隔間翻找。江雪燕最先有了發現。
“你們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