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在裡麵。
“急什麼?瞧你這沒出息的樣!”於勝嘖了聲,“照理你是該去宮正司的,但看在你以往禦前伺候儘心的份上,這宮正司一趟就免了,但禦前留不下,你又是挨過一刀的人,讓你這時出宮也不像樣。我方才這一路,思來想去,才替你想了個好去處。”
儘管路德想留在禦前,可心裡也發怵,聽得對方說有好去處,忙追問是哪裡。
“掖庭局,如何?那可是宮中極少和禦前幾乎沒關係的去處,你去了那兒,過個幾日陛下忘了你,日後再不麵聖,陛下自然就想不起你來了。”
想不起來,他自然也不會有殺身之禍。
一聽得是掖庭局,路德一下又猶豫了。
“於大人,這,那掖庭局……”
“怎麼,不願意?”
“不,不是。”他口中說著不是,麵上神情卻已出賣了他,一臉不情願的模樣,於勝見了冷笑一聲。
“是了,想來你也是不願的,那掖庭是什麼地方?宮裡最累最雜的活,除了奚官局就是掖庭局,你以前在禦前伺候的,自然不願去那兒吃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勸,你現在就去宮正司吧!”
說著扯了對方的手便要往宮正司的方向走。
路德實在沒法子,趕忙認錯。
“大人,於大人,小的錯了,小的錯了!您彆和小的計較,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願意去掖庭局,願意去。”
於勝鬆開手,雙手環抱盯著他看了半晌,直將他看得不敢抬眼才冷著聲音道:“還算你小子識相。還不快滾?自己去掖庭局報到,有人問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日後好好在掖庭局當差,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
路德再不敢多話,連聲道謝,接著匆匆回去收拾自己東西,往掖庭局去了。
他以為自己自此便離開禦前,在掖庭局乾到事死了。
誰知在那兒遇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引發了這宮裡最不可控,也最可怕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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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於勝和路德離開後的紫宸殿中。
天子看著下首的齊王,視線冷冽。
“你記住,她現在是朕的皇後、發妻,大夏的國母。方才那句,因你與朕一母同胞,朕不計較,但若是你再如此放肆,莫怪朕不顧手足之情。”
畢竟是親弟弟,天子還是忍了方才那回。
可齊王並不覺得榮幸,反倒順著他說的手足之情譏諷,“陛下還記得手足之情,臣以為陛下早就忘了。否則又怎會背信棄義,搶了原本屬於臣的……”
“劉瑜——”天子截斷他的話,“朕方才說的,你當耳旁風?”
齊王毫不畏懼地直視他。
“臣隻是說出心中想說的,陛下連真話都不敢聽嗎?”
天子卻沒理他,知道他眼下情緒難以平複,也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
“不論你今日入宮究竟為何,先時你跟朕提的,大婚後便離京回封地,朕先時也允了。今日朕就當你是來辭行的,朕也接受。太後那兒你不必去了,回頭朕自會跟太後解釋。至於你……”天子冷著眼看他,“三日內,滾出京城,否則,朕派人送你走。”
三日內是給齊王機會,讓他自己走。
若是他不走,天子下旨,出動的便是金吾衛。
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莫說三日,三個月、三年,臣都不會走。”齊王似乎鐵了心和天子對著乾,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這樣天子會如何處置他,“要臣離開京城,隻有一個可能。”他的語氣變得堅定,“被帶走的,是臣的屍體。”
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