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有三個人,回去的路上卻變成了兩個人。
路途便顯得更加安靜,隻有溫璨敲鍵盤的聲音在劈啪作響。
好半晌,溫璨才處理完工作,合上電腦。
他轉頭看著正盯著窗外的葉空,問:“你在音樂上還挺有天賦?”
葉空頭也沒回,漫不經心:“我在哪方麵都很有天賦。”
“說說看?除了音樂,你還擅長什麼?”
“懶得數,太麻煩了。”
“……”溫璨都有些不確定,她到底是在胡說八道還是在說真心話了。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在哪學的嗩呐?水準那麼高,應該學了很多年吧?”
“你不是知道我是花盒縣孤兒院的嗎?”葉空轉頭看他一眼,“當然是在花盒學的。”
“花盒有這麼厲害的嗩呐大師?”溫璨迷惑了一下,又很快放棄,“那麼多樂器,為什麼偏偏選了嗩呐?”
“不是我自己選的。”
葉空撐著下巴,繼續看窗外飛逝的風景,一邊漫不在意地繼續道:“四歲那年,孤兒院有個小夥伴去世了,院裡辦不起葬禮,院長就自己組了一個吹奏隊給她送葬,我負責嗩呐。”
“那你小時候還挺善良的。”
葉空默了一下,才說:“院長說如果我不加入,他就天天在我飯盒裡放洋蔥。”
“……”
“我最討厭洋蔥了。”
“……”
其實這是一段並不普通的對話。
小縣城裡的孤兒院、死去的孩子、貧窮到辦不起葬禮的院長,以及被逼無奈拿起嗩呐走入送葬隊伍的四歲孩童——這些組合起來,形成的是一幅殘酷而冰冷的圖。
但葉空卻將一切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說到洋蔥時甚至有幾分惹人發笑的趣味。
溫璨麵上無常,心中卻升起一股奇妙的、難以形容的預感——這個比他小了快七歲的少女,身上大約承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複雜記憶。
就猶如葉空此時正坐在他身邊,安靜極了,卻莫名有著強烈而矛盾的存在感。
不知道是天生,還是過往的一切造就她成為這種人。
即便不動不響,也依舊如磁石般牢牢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
溫璨一邊又開始處理新來的工作,一邊聽見了自己怦怦加快的心跳。
——彆誤會,那不是什麼可笑的愛情。
他隻是一直都等著這一天。
一塊能給溫家帶來巨大動蕩的隕石,在他費儘心力親手去製造前,竟然就這樣命中注定般地從天而降了。
而這個人將會帶來的變化,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測。
這又怎麼能讓他不興奮呢?
正在一心二用間,溫璨突然聽見了葉空問他:“你今天給我介紹了一圈人,還剩一個沒有介紹呢。”
葉空轉頭看他,問:“那個推著你出去的女人,看著和你關係很好的樣子,她是誰?”
“秦染秋,算我的盟友。”一心三用也完全無壓力的溫璨張口道,“她是秦家的女兒,能力很很不錯,所以破格在集團裡擔任了重要職位,和我有不少工作上的往來。”
“哪個qin?”
“當然是秦朝的秦,知道南港船王吧?他們是那邊的嫡係裡分出來的,在玉洲也算一流家族。”
“……那個秦啊,”葉空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那還真是個,討厭的姓氏。”
溫璨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她。
“怎麼?你有討厭的人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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