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用。
那個人還是走到了她麵前。
望著那些正在日頭下工作的快遞員,葉寶珠舉著傘道:“姐姐,他們是在搬你的行李嗎?我看到了好多畫架,原來你是畫畫的啊?那你要不要也跟我一樣進公司蕩設計師?我可以帶你一起工作哦。”
“……”
“姐姐,我聽說昨天溫璨還帶你去煙橋坡了?那地方可是溫家的私人領地,連杜若微都還沒去過呢,她知道以後可生氣了,你以後要小心一點,她肯定會更加針對你的。”
“……”
“姐姐,你真的要和溫璨訂婚嗎?雖然他條件的確很好,家世背景能力都無可挑剔,但他可是個瘸子,”葉寶珠長歎一口氣,“其實原本他要是沒出車禍的話就好了,他要是沒出車禍,說不定都不需要你回來了。”
“……”
葉空沒有睜眼,語氣淡淡的:“到了今天你還要說爸媽是為了不委屈你才找我回來的嗎?你到底在逞什麼強?”
“……”葉寶珠隻頓了一下,便如同沒聽到一樣,繼續微笑道,“姐姐你知道嗎?媽媽帶著你從葉家搬出去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想知道他們都怎麼說你嗎?攪家精,災星,掃把星——不過你放心,我都有幫你說話的。”
“……”
快遞員的搬運工作結束了。
葉空睜開眼,在單子上簽了字,便大步走進了鐵門。
葉寶珠跟在她身後,一路還在說話:“對了姐姐,我今天是過來找媽媽一起做烘焙的,好幾年了,我們每周都有這樣的共處時間,有時候是學烹飪,有時候是學插花,怎麼樣?姐姐也要和我們一起嗎?”
話音剛落,葉空突然停住了腳步。
葉寶珠臉上陡然綻出一點諷刺而得意的微笑。
她看著葉空在她麵前轉身,高高在上的期待著她憤怒嫉妒的表情,可當對上那雙冰冷依舊的眼睛,她的笑便僵住了。
再下一瞬,彆墅的鐵門在她麵前被重重拉上。
她被葉空關在了門外。
葉寶珠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葉空沒有回答,隻掃了她一眼。
葉寶珠卻在這個眼神中得到了比語言更傷人的回答。
如人類看螞蟻,如神明看凡人。
甚至都沒有聚焦,甚至來不及讓你在她的瞳孔中留下確切的身影,她就已經把目光移開了。
你會在她的眼神裡變成砂礫、變成塵埃、變成空氣。
渺小到找不到任何存在感。
葉寶珠嘴角不受控製地抽動了一下,看著葉空已經轉身離開的背影,慢慢露出一個扭曲的笑。
“也是,看了都知道,你是不準我進去找媽媽。”
“正好啊。”
她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烈日,然後冷笑著把遮陽傘收了起來。
纖細的身影筆直地站在門口,瞧著脆弱極了,可她盯著葉空背影的眼神,卻布滿了千萬根毒針,尖銳又陰寒。
“我正愁破局很難呢,真是謝謝你主動把機會送到我手上了。”
葉空聽不見她的喃喃自語。
可即便聽見了,她也隻會充耳不聞。
頭頂陽光熾熱,少女的臉卻如冰雪堆砌般雪白,左臉上那顆小小的痣助長了某種冷淡與疏離的氣質,讓她整個人愈發顯得難以接近。
而她向前走的腳步依舊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躊躇,回到房子裡之後,她甚至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在這個位置,隻要抬頭一望,就可以隔著窗戶看見鐵門外頂著烈日一動不動的身影。
可葉空她,沒有片刻的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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