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溫度很高嗎?”沒等葉臻問什麼,葉空就開了口,“花盒縣每到夏天平均溫度有四十,孤兒院裡是沒有空調的,甚至連電扇也總壞。”
“兩個半小時?”葉空笑了一下,“我在這樣的溫度裡度過了十七個夏天,你要幫我算算那是多少個小時嗎?”
“……”
葉空把葉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強行掰開,慢慢放下。
少女纖細的手指從男人泛紅的指節上放開。
大約是汗水帶來了些許濕意,就這一瞬間,不知為何,葉臻竟恍惚感受到某種皮肉撕裂的幻痛。
而葉空站在他麵前,又一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被葉臻打過的位置微微發紅,那顆點綴在臉頰上的小痣也在其中,竟把她顯得有些可憐。
“你打我了啊。”
就像是度過了太過漫長的反射弧,又或者是現在才終於能用語言表達這種過於衝擊的感受。
葉空捂著臉,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慢慢道:“我上一次挨打,還是在十年前。”
“……”
葉臻的手指抽動了一下。
他的大腦在告訴他,他沒有做錯,可心裡卻浮上另一層感受,讓他打過人的指尖開始發麻。
葉空上前一步,微仰著頭看著葉臻,慢慢道:“本來,我是該十倍討回來的,但因為我們有血緣關係,就抵消了。”
“可也隻有這一次,”葉空說,“不要再對我動手了,葉臻。”
“我不是來求你們施舍親情的乞丐,你沒有資格居高臨下的教訓我。”
葉空轉身走進彆墅。
在路過沙發的時候她腳步微頓。
方思婉沒有抬頭,葉空就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道:“等她醒了就讓她從這裡離開,還有,這種事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告訴她,如果不怕死,就儘管繼續試吧。”
方思婉抖了一下。
葉空頭也沒回地上樓了。
而沙發上其實早就醒了的葉寶珠則直接裝不下去了,她慢慢睜開眼,在方思婉關切的眼神裡緩緩問:“我好像,聽到姐姐在說什麼?”
她表情哀切而絕望:“媽媽,你真的要一直住在這裡嗎?難道我以後連想見你一麵都做不到了嗎?”
方思婉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話,眼淚就一滴滴從葉寶珠臉上砸下來。
這時葉臻從門外走來,正對上葉寶珠淚光瑩瑩的視線:“哥哥,剛才謝謝你,我差點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
葉臻在她感激的目光裡走近,先是把方思婉扶起來,接著冷淡地俯視著葉寶珠,淡淡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在門外站那麼久?”
“我還以為姐姐一定會開門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持續掉落。
葉臻卻不為所動,他甚至還笑了一下:“是嗎?那看來你對葉空的印象還挺好?明明她已經在宴會上揭穿了你的真麵目,在你的朋友麵前讓你丟儘了麵子,這樣一個連奶奶都可以氣暈的人,你居然還覺得她會對你釋放善意嗎?——寶珠,以前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是個這麼以德報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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