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怒到極致,已經到了失控邊緣的表現。
隻有溫璨一臉平靜。
他肩膀平直地坐在輪椅上,眼睛直視著溫榮,像是要看清他的每一分表情,每一根扭曲的皺紋。
可他精雕細琢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紅暈,就像喝了點小酒那樣惹人注目。
這樣的死寂大約持續了一分鐘,就在溫榮握緊手杖,眼神冰冷地準備起身說話的時候,溫璨開口了。
“好了。”他轉頭看向葉空,“你剛來玉洲,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之後會慢慢跟你講的。”
“現在,推我出去,我帶你去我的房間。”
氣氛陡然破冰。
溫榮卻很不滿意地看了溫璨一眼——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段話,來把自己變成徹底的受害人,也順便正式取消婚約的。
可溫璨現在表露出“葉空隻是不了解,不能怪她”的意思,他這個一向溫和寬容的爸爸,也不能激動地硬要給葉空定罪了。
他隻能麵無表情,眼睜睜看著葉空把溫璨推了出去。
看著被剩下來的,鵪鶉般瑟瑟發抖的旁支孩子們,溫榮眼角抽了一下,慢慢發出一聲悠長疲憊的歎息,抬手按住了額角。
“阿璨怎麼就選了這麼個未婚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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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蓮真的跟你說了那些話?”
“當然沒有。”葉空乾脆道,“全是我編的。”
“……你就不怕他醒來戳穿你?”
“戳穿?憑什麼他說的就是戳穿,我說的就一定是假的呢?”
溫璨的書房裡,葉空撥了撥書桌上的沙漏,道:“當時湖邊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能為我作證,也就代表同樣沒有人能為他作證。”
“就算是這樣……你是怎麼想到編出這些話的?”
“也不完全是編吧。”葉空拍了拍手,在椅子上坐下來,把溫蓮跟他說的話大致描述了一遍:“他看不起那些新來的是真的,雖然看似是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抱不平,可在我說起他也擁有繼承人資格的時候,他特意跟我解釋了一大堆他的身體狀況,以表明他不敢肖想這個位置——但我一向覺得,要想掩蓋欲望,最好的辦法是忽略和無視,而不是反複強調自己不想要這個東西。”
“越是強調,就越是在意。”
葉空敲著椅子扶手,悠閒道:“我確定,他對你的位置有想法——所以這一點,也不算我編的。”
“那,”溫璨坐在桌子後麵,修長而筋骨分明的五指撐住了下巴,一雙烏雲朦朦的眼幽幽地看著葉空,“你說溫蓮是他的親兒子,也是推理出來的?”
這一次葉空搖了搖頭:“不,這一條是我編的。”
溫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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