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晚霞籠罩四野,草坪上好似被打翻了橘色係的顏料瓶,連遠處那些身在名利場的滿身金錢味道的人群都被襯得很有意境。
白色的高爾夫球車三三兩兩地駛離了球場區域。
路上不巧又見到了同向而行的秦家人。
秦見白這回沒有戴麵具,對上葉空掃過的視線,他還不聲不響地指了指身邊的秦夫人,大概是“我媽在這,不好戴麵具”的意思。
葉空嘴角彎了彎,眼底卻一片冷漠,在秦夫人傲慢挑剔的眼神裡,她看一團空氣似的移開了目光。
·
晚宴的舉行地點又換了。
是另一棟帶大泳池且無圍牆的彆墅,餐桌被露天放置。
長條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桌布上放置著精致的花瓶,花瓶裡的花都還帶著露水,橘金的晚霞在上麵深深淺淺的燃燒著,再映襯著泳池裡粼粼的水光,以及草坪上正在演奏樂曲的樂隊,一切都美麗得好似一幅油畫。
入座之前,一陣喧鬨突然由遠及近。
“瞧瞧我們抓到了誰?!”
“你小子來了也不說一聲!居然還藏在屋裡睡大覺!”
“你一個當主人的不來招待客人,晾著我們幾個兄弟合適嗎?”
……
“是李因。”
林心舟看著那邊說,“說是在另一棟房子裡睡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說著,她轉頭看向葉空,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啊,自從杜若微離開後,他整個人就廢了,一天天待在家裡啥也不乾,把他爸氣得打了他一頓……”
“是嗎?”葉空朝那邊看了一眼,嘴角翹了翹。
李因正被幾個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帶進彆墅裡來,還被推到了李總麵前,開玩笑似的說要他給個說法。
青年偏開頭,將臉上明顯的淤青藏起來。
而他父親,原本正言笑晏晏的和幾個人說著話,此時也微微沉了臉,還下意識看了他老婆一眼。
李夫人強壓住一臉緊張,嘴角勉強扯起笑容:“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臉上的傷?是前兩天在家喝醉了摔的。”
“行行行,那今晚讓他陪你們好好喝酒。”
她勉強說了幾句玩笑話,卻掩不住眼底的責備。
“還喝酒呢?”李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讓你來的時候不肯來,現在又這副樣子出現在客人麵前,你說你像什麼話?”
但他也無意在貴客麵前讓自家丟臉,很快也將這個話題跳了過去:“來都來了,就陪你的朋友們好好玩玩。”
李因對上他的視線,牙齒微微咬緊,餘光卻看見他媽緊張地上前一步。
於是無聲咽了下喉嚨,忍下了想說的話,再抬頭時已經揚起了以往的張揚笑容。
“行啊,不醉不歸。”
他攀著朋友的肩膀,朝人群走去。
轉身那一刻,嘴角的笑徹底拉平,卻又在抬頭時對上一個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目光穿過人潮,穿過粼粼水光與漫天夕陽,釘子一樣釘入他眼底。
卻又在下一瞬如一陣風般漫不經心的掠走了。
但李因卻愣在那裡。
他腦海裡有個畫麵一閃而過,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低低“嘶”了一聲,按住額頭。
“你咋了?”
“下午睡太久,好像做了個噩夢,但又想不起來了。”
“噩夢啊,那想不起來是好事,我跟你說啊兄弟,為情所困可是很沒前途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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