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的聲音重疊響起。
一秒靜默後,葉空回答了葉寶珠的問題。
她盯著葉寶珠的眼睛,平靜而理所當然,眼神看起來甚至顯得無辜的回答她:“有什麼問題嗎?”
她說:“我就是要這麼做,不應該嗎?”
“你!”葉寶珠目瞪口呆,沒來得及說後話,方思婉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怒喝。
“夠了!”
這一聲實在是飽含怒火,連尾音都在微微顫抖。
葉寶珠微微瑟縮,小聲喊了聲“媽媽”,又揪住了她的衣服。
方思婉做了幾次深呼吸,突然猛地轉頭看向了人群裡某個方向:“葉海川,你人死了?”
一直在缺席的男人身體一僵,終於緩緩走出來。
不需要方思婉說什麼,他自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開始客套收尾。
“抱歉,一點家事,讓大家看笑話了。”
他端起桌上酒杯,對著四周眾人舉起來:“至於一直對大家隱瞞的真相,想必各位同仁心裡也是理解的,我們並沒有要愚弄大家的心思,隻是因為這件事的確太過丟臉,才難以啟齒。”
……
葉海川說話的時候,方思婉也護著葉寶珠向葉空這邊走來。
一直隱身的秦夫人此時也上前假笑客套。
“哎呀,你也不要太生氣,畢竟誰家沒個不懂事的孩子呢?”
原本安慰的話,在看到葉空的臉時突然止住,秦夫人眼珠子一轉,將葉寶珠也掃了一遍,才捂嘴一笑,又抱歉似的道:“不過也是,像你家這樣不懂事的孩子,一出就出兩個,也是不容易,這下子你可要頭疼了!”
她假惺惺的做出擔憂的表情。
方思婉卻不接招,冷著一張臉道:“我有什麼可頭疼的?就像你說的,誰家沒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家不也有個不要臉的秦染秋嗎?”
“你!”秦夫人臉色一變,又發出一聲冷笑,“我家染秋再不要臉,倒也不至於像你家的兩個女兒……”
她視線掃過戰戰兢兢的葉寶珠,目帶鄙夷:“一個,親媽得了艾滋,明知自己隻是個山雞,卻還想染了羽毛往鳳凰叢裡鑽,一個嘛……”
她又看向葉空,眼神變得痛恨:“更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怪物!一口氣就能得罪這麼多人,我看她以後在玉洲還怎麼待下去!”
“哦還有!”秦夫人著急搶斷了方思婉的話頭,笑著道,“偏偏這樣兩個都陷入災難的女兒,還是如此一副水火不相容的做派……”
“就是不知道,我們溫柔大方,貴婦楷模的葉夫人,該怎麼做選擇呢?!”
“……媽媽!”葉寶珠又抓緊了她的衣角,被方思婉反手緊緊握住。
“與你無關。”她握著葉寶珠的手,抬頭冷冷看向秦夫人,“兩個都是我的女兒。”
“而隻要是我的孩子,就誰都不能碎嘴!”
她說完便掠過了一臉咬牙切齒的秦夫人,徑直走到葉空麵前。
同時那邊葉海川也已經結束了客套,放下酒杯朝這邊走來。
一場漫長的風波就此結束。
方思婉一邊牽起葉空的手,一邊語氣緊繃的壓低聲音:“今天的事回家再說。”
她牽著葉空就要走。
可手指與手指接觸不過一秒,便有十分響亮的啪的一聲響起。
——那是葉空拍開了她的手。
乾脆利落,冰冷果斷。
已經走過一步的方思婉猛地怔住了,她轉頭去看,對上了葉空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
她獨自站在燈光下,以從未有過的,冰涼又遙遠的目光看著她,然後歪了歪頭:“你在想什麼呢?”
“方思婉,方女士。”
她輕輕鬆鬆,平平靜靜的吐出話來:“你還當自己是我媽啊?”
“你喝多了?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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