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刀光一閃,小誌立馬慫了:“我是笨蛋。”
葉空:……
“反正……”小誌又說,“我覺得,沒什麼可好奇的。”
“彆人也就算了。”他說,“像我們這種在孤兒院長大的人,難道還不明白嗎?父母也不會給你無緣無故的愛。”
“你因為心臟病被丟掉,我因為哮喘被丟掉,還有小孩因為自閉症被丟掉,因為看不見被丟掉——什麼太窮了,什麼養不活為了孩子好才送來孤兒院……全都是借口。”
男孩的語氣出奇的寒冷,充滿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戾氣:“他們愛健康的孩子,愛聽話懂事的孩子,甚至愛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在我們還是胚胎的時候,他們的潛意識就已經對我們提出了條件,而如果我們出生後不能滿足這些條件,他們的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直接消失。”
“就像你的父母一樣。”他說,“多年前他們會因為你的病而把你丟掉,現在看你健康了又想把你要回去——可你敢確定你會永遠健康嗎?如果有一天你因為發燒感冒而病情複發,你怎麼敢確定他們不會再次丟掉你呢?”
男孩湊得越來越近,月色與昏暗燈光下他的側臉簡直像個披著孩子皮的惡魔。
“你怎麼敢對曾經拋棄過你的人產生期待?他們根本就不愛你,所謂的無數次來偷偷看過你也隻是他們嘴裡的謊話而已,誰能證明他們真的來過?而你卻要為了這樣貧窮又愛撒謊的父母,離開花之盒嗎?”
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又滿含陰冷的威脅之意:“我們以前不是說過,
隻要十一還在花之盒一天,花之盒就永遠都是我們的家,我們永遠不會離開這裡——你現在是想乾嘛?你要背叛十一嗎?你……”
啪——
什麼東西如暗器般飛過去,精準的砸中了男孩的腦門。
他“哎喲”一聲猛地站起來:“是誰!”
一個凶猛回頭,在看到靠牆的人時就立刻啞火了。
“十十十……十一!”
昏暗的光線裡,牆邊的少女環著胸遠遠看著他。
她上半張臉沉在陰影裡,燈光隻照亮雪白的下頜和抿直的嘴唇,隻一眼就看得小誌寒毛直豎。
“我我我……”
“一段時間不見,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葉空懶洋洋的站直了身體,走過去在搖椅上坐下。
兩個小孩都默默的走過來站在她麵前,葉空也不看他們,搖晃著發問:“最近在看什麼書?”
男孩沉默兩秒,說:“欲望的演化。”
“還有呢?”
“……移情心理學,和犯罪心理。”
葉空笑了一聲:“你要當心理專家?”
小男孩低頭用鞋底搓了搓地板,嘟囔道:“你不是也學了心理學嗎?”
“你是跟屁蟲嗎?”
“我是啊。”
“……”
葉空仰頭望天,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