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再貪圖自由走路了,回你的輪椅上坐好吧。”
葉空盯著越來越近的男人,對電話那頭的溫璨說:“案子也不用你操心了,我會自己解決——你先保住你的秘密。”
“接下來花盒,估計要熱鬨起來了。”
沒等那邊的回應,葉空掛了通話。
視線裡的男人一邊走近一邊揚起了嘴角,一副要笑著與她攀談的樣子。
葉空卻已經挪開了目光。
她看到一個懟向小草的黑色鏡頭。
“這就是新聞裡那個主人公吧?找到了!叫什麼來著?”
巨大的冷硬的黑漆漆的鏡頭,撥開麵帶畏懼的孩子們的驚呼,帶著大人們誇張懸浮的逗弄嬰兒的假笑聲,直逼愣愣站在原地的小女孩。
“小朋友,來跟叔叔聊聊天好不好?”
“今天帶你去火車站的人是爸爸媽媽嗎?你知道爸爸媽媽現在在哪裡嗎?”
“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呀?有沒有在讀書?孤兒院有人欺負你嗎?”
……
秦見白麵帶笑容,就在他即將站定在葉空麵前時,少女突然邁步在他身旁擦肩而過,視線毫無偏移,猶如走過一團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叫人懷疑自己甚至無法被她用餘光看見。
男人腳步一頓,臉上的笑也凝住了。
而在他身後,那個鏡頭即將懟到小女孩臉上,給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來一個超大特寫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堵住了全部光線。
少女被繃
帶半遮半掩的掌紋在鏡頭中一閃而過,隨後鏡頭就徹底黑了下來。
攝像師動作一僵,緩緩抬頭,對上了少女沒有表情的臉。
隨後他的攝像機就被緩緩按下去,到最後少女一個用力,攝像師一個沒拿穩,機器直接摔到了地上。
“我去!”負責采訪的記者拿著話筒驚呼出聲,“你知道我們一個設備有多貴嗎?”
下一個鏡頭立刻就對準了葉空。
而少女毫無退避之意,她擋住身後的小孩,直視著幾乎要湊到她臉上的鏡頭,嘴角陡然綻開一個微笑。
“貴?滿嘴血肉的畜生能用多貴的東西?不夠我一碗綠豆湯的錢。”
她甚至上前半步,漆黑瞳孔透過鏡頭幾乎要釘入攝像師的眼睛裡:“再對著這裡拍一次,我就讓你們每個人家家戶戶都永無寧日——如果你們有家人有孩子有父母有親戚的話,要試試嗎?”
她笑起來:“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的孤兒彆的沒有,不怕死是真的。”
“……”
拿鏡頭對準她的攝影師被這一笑驚得後退半步,差點腿軟摔倒。
而與此同時,有小男孩爆發出憤怒仇恨的大叫:“你們都滾開!不準來我家撒野!”
“滾開!”
“滾啊啊啊啊!!!”
小孩的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他們如同燃燒起來的小炮彈一般,一掃方才的驚慌,大叫著衝向每一個擅入者,或抱腿或咬手或摔爛他們的設備——
平靜祥和的院子,轉眼就變得混亂嘈雜。
趕出來的周頌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
而少女站在亂衝亂撞的小孩中間,對大罵或大叫,卻始終不敢對小孩們動粗的媒體們視而不見。
直到眼角有一點寒光掃過。
她側頭去看,是小草一聲不吭地握緊了一把小而錚亮的匕首,直直衝向了那個最先對著她逼問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