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吃完飯,許泱都還一直繞在原野身邊企圖讓他和自己下一盤棋。
但很顯然,由於許泱看起來是葉空的朋友,原野對和她下棋一點興趣都沒有。
無論許泱跟了他多久,提出多少極具誘惑力的條件,他都始終保持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最後還是原小七看不下去,主動應戰道:“彆和我哥下了,你先下過我吧,我是我哥教出來的。”
許泱有幾分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原小七立即炸毛道:“什麼眼神?以為我騙你嗎?馬上來一局!看我殺的你片甲不留!”
……
兩人下了三局,過程幾分膠灼,但最後結果卻是原小七兩勝。
這下許泱抬頭看小姑娘的眼神就更亮了,原小七在棋室裡收到這樣的目光不少,但大概因為這人是葉空那邊的人,於是她便覺得格外有成就感,幾分傲嬌地環起胳膊揚起了腦袋。
“怎麼樣?連我都贏不了,你還想去贏我哥?簡直是做夢。”頓了頓她又說,“不過作為業餘玩家你已經算很不錯了,值得鼓勵。”
“那你多和我下幾局。”許泱立刻說。
“不行不行,讓我休息會兒,我剛吃飽飯還沒去散步消食呢。”
原小七打算溜之大吉,卻被腿更長的許大小姐輕鬆跟上:“我也消食。”
兩人沿著廊簷繞著所有建築轉圈,偶爾會有小孩打打鬨鬨的經過他們,原小七看起來很想和他們打招呼,卻又有幾分躊躇,直到小孩跑遠了還在回頭去看。
許泱看在眼裡,直接開問:“你在慫什麼?”
“……慫……慫?”原小七不可置信的看她,“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慫了?”
“你看起來很想跟他們一起玩。”
“我……我怎麼會和小孩兒一起玩?我都這麼大了,是你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你就是想和他們玩,但又不敢,為什麼?”
“……”原小七憤怒的瞪著那雙明淨又冰冷的眼,確認她不是在奚落自己,而是在直腸子的認真發問後,她更加氣急敗壞了。
少女一甩手轉頭就走,背影看起來怒氣衝天。
許泱不解的看著她,跟了上去。
又繞著宿舍樓走了一圈,原小七的火氣差不多下去後,她才在一片安靜中突然開口:“因為我是一個外來者。”
她耷拉著腦袋,每走過一片土地都會細細將每一個角落看清楚,仿佛是想通過眼睛把它們全都刻在腦海裡:“我是被小野哥收養的,雖然平時以兄妹相稱,他也一直都對我很好,可我知道,這裡才是他的家。”
少女音量很低,語速很慢,幾分喪氣幾分灰心:“雖然他從不明說,可他能忘記自己的生日,卻絕不會忘記院長的生日,也不會忘記一些奇奇怪怪的有關這座孤兒院的紀念日,可他從來不告訴我,也從來不帶我來這裡,隻有在他……”
不知為何,到這裡她突然頓了頓,才又說:“隻有在他喝醉或者睡著的時候,我才能從他的醉話和夢話裡,聽見一些有關於這座孤兒院的事……就好像這裡對他來講是一個被封存的寶盒,他從不展示,但卻永遠都放在心裡最珍貴的地方。”